見都見不到的肉擺了好幾盤。
“我記得女兒你吃過了吧?”
壯漢的語氣中充滿威脅之意,這年頭,別人多吃一口,自己就得少吃一口,何況還是肉,妻女兒子什麼的,喂點野菜喂點水餓不死就得了。
“謝謝,這位先生的好意,我吃過了。”露水根本不敢忤逆壯漢。
嘴上這麼說,可從她抬頭開始,眼神始終沒離開過桌上的肉。
“咕嚕”肚子還不合時宜地發出了抗議聲。
聽見聲音,壯漢露出一個尷尬表情。
“我吃過了,最近鬧肚子。”露水出言解釋,生怕客人走後迎接自己的會是一通拳打腳踢。
“行了,沒事就走吧,我還要招待客人。”
露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原地躊躇數秒,才壯著膽子大膽開口:“母親有些餓。”
事實上她母親何止有些餓,已經連續很多天光靠喝水和野菜續命,她母親已經不行了。
“大晚上吃那麼多幹嘛?趕緊回去,睡覺,這還有客人呢!”
對上壯漢兇狠的眼神,露水好不容易提起的膽子瞬間被摧毀,低著頭轉身離去,走出帳篷一瞬淚如雨下。
不想母親餓死,又畏懼父親,露水不知該如何是好,轉眼卻看見了不遠處停放的馬車。
露水嚥了口唾沫,乖乖鑽進獸皮帳篷,伺機而動。
除了那些主宰難民營的壯漢,露水是這些人中過得最好的,其他人的身份是儲備糧,而她的身份還要多出一條“貨物”。
包括她父親在內,所有壯漢都覺得露水姿色絕佳能賣個好價錢,吃掉太可惜。
曾經有一個壯漢想用一隻打來的野兔換取露水初夜,被露水父親拒絕了。
並不是因為父愛,而是他覺得自己女兒起碼能賣出一枚銀幣,完美的貨物跟瑕疵品可是兩個價。
面對露水,其他壯漢平時頂多調侃幾句,卻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反觀其她婦女就沒這麼好運了。
如果將露水餓的面黃肌瘦,餓脫了相,可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其她女子姿色不佳,賣出去的價格說不定還買不回的同等重量的肉,只能淪落為儲備糧。
而這一舉動,放到那些婦女兒童眼裡成了優待。
她們並不憤恨將她們圈養起來當做食物的壯漢,卻對這個同命相連的柔弱女子恨意滔天。
恨她的理由,更是相當可笑。
明明大家都一樣,憑什麼我們只能喝水吃點飄著幾片菜葉的野菜湯,而你可以吃飽肚子。
憑什麼我們的衣服要被扒掉換食物,而你不僅能穿衣服,穿得還比以前更好。
人有的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