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之前安以若想看看幾點了,牧巖的手機還關著呢,偏頭望著他,她低低地說:“傷口惡化了,手臂也擦傷了,現在還在昏睡著。”怕譚子越擔心,她又補充道:“醫生說只要小心護理,別再扯裂傷口慢慢就會復原了,我會照顧他的。”
“這個不孝子,要把乾爹乾媽嚇死了。”譚子越的情緒有些激動,頓了頓又罵:“我看他是真不要命了,竟然不服從安排單槍匹馬就衝去緬甸了,這根死木頭……”
安以若不記得譚子越又說了些什麼,她腦子亂轟轟的,直到他住了口,她才輕聲允諾:“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想到他的傷都是因她而受,安以若湧起深深的自責。
“對了,你怎麼樣?受沒受傷啊?米魚那個女人哭得眼晴都腫了還衝我笑,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想起這幾天非人一般的折磨均來自於米魚,譚子越有些憤憤。
並不知道自己失蹤這些天A城發生了什麼,但聽他這麼一說,安以若卻忍不住輕聲笑了,敢批評米魚的男人還真是不多,譚子越算第一個吧。
和譚子越通完電話,抬頭時跌進一雙漆黑的眼眸,然後,她看見病床上的男人緩緩勾起了唇角,虛弱地說:“一個人在那兒傻笑什麼呢……”
回到原點
牧巖在她接通電話的時候就醒了,他睜開眼晴,藉著病房內昏暗的燈光靜靜看著她,短短几日,她似乎瘦了,臉上還沒有恢復紅潤,看見她微低著頭抿嘴笑,牧巖其實想說“醒了就看見你,真好。”誰知,話到嘴邊卻完全變了味。
安以若見他醒了,儘管看上去依然很虛弱,但見他語帶調侃,懸著的心終於歸位,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牧巖望著她笑,眼底劃過的那抹溫柔掩去了神情的疲憊,見她好半天不說話,他輕聲要求,“坐過來一點兒……”如果沒有那一吻,或許他還可以剋制得很好,可是現在,他似乎管不住自己,他那麼想靠近她,想她在身邊。
情感的變化好像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面對安以若,牧巖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自然。
聞言,安以若怔怔地往他面前移了移,然後他從被中輕輕伸出手,握上她的。
左手是溫暖的,卻不知是不是因為被他握著的緣故;右手是冷的,可以肯定的是心在掙扎,有些彷徨,也有些無措。
一切都開始亂了,不明白是亂,明白更亂。
不理是亂,理了還是亂,甚至很有可能亂上添亂。
氣氛凝滯,兩人靜靜望著對方,四目交凝,陷入長久的沉默,各有各的心事,百轉千回。
下意識回握住他的手,心尖驟然一顫,似乎握緊的是埋在深心處的疼痛。緊接著,一張英俊的臉清晰地浮現眼前,安以若渾身一僵,她在做什麼?她不可以。身體快速撤離,頹然放手,狠心地從他手中抽回,她別過臉故作平靜地說:“我幫你倒杯水喝。”
牧巖不語,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情緒像湧起的波濤,剋制般將空落的手掌死死握住。
她是個一心一意的女人,她的心裡有別人,她或許對他有好感,但卻不是愛。他本不該如此,這對她而言,或許會覺得很難堪,至少不是心甘情願。
穩了穩心神,安以若轉過身搖高病床,小心地扶他坐起來些,將衣服披在他肩上,牧巖配合地任由她擺弄,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拳頭幾不可察地鬆開,他竟然抿嘴笑了:“不怕我了?”現在他也是上身赤 裸,她雖然有些害羞卻和那次忽然闖進病房時的反應迥然不同,無論如何,他們的關係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
“啊?”病房裡太安靜了,她真恨不能暈過去,被他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不解地抬頭,腦袋卻不小心撞上了他的下巴,隨即聽牧巖噝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