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摟著女娃娃坐在椅子上,將頭埋在女兒小小的肩膀上。
“娘。”楚惜寧被她用力摟得有些難受,輕微掙扎了幾下,卻感到幾滴滾燙的水珠落在她的脖頸裡,她立馬僵住不動了。
“寧兒,我的好丫頭。娘知道這回綠竹立了功,不怪底下伺候的人。可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可讓我怎麼活?”薛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說給她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語氣裡透著十足的惶恐和擔憂,這一刻抱著女兒小小的軟軟的身體。再想起穆嬤嬤方才說的話,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
楚惜寧靜靜地躺在孃親的懷裡,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娘,婉玉還那麼小,卻說出那樣的話來,平時二嬸定是沒少亂教她!”她抬起頭,輕聲控訴道。
薛茹的臉上閃現了幾分陰狠的表情,拍著她的後背,冷聲說道:“總想著給她留幾分顏面,下次好相見。沒想到有種人天生就是給臉不要臉的,你且等著看,孃親有的是手段整治她!”
平日裡薛茹端的是侯府夫人的款兒,現如今怒氣攻心之後說出的話,就體現出原來在將軍府時的性子。
“寧兒不怕,娘不會再讓你吃虧的。”薛茹又怕嚇著她,輕聲勸哄了幾句,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楚惜寧又是驚嚇又是哭鬧,在孃親溫暖的懷裡,就這樣搖搖晃晃地睡著了。
“清風,你抱著姑娘回去。待會子和張嫂子說一聲,從今兒起你就跟著姑娘了。”薛茹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女童,把她交到清風的手上。
清風連忙小心翼翼地抱著女童,立馬有小丫頭在外面包了一件厚披風,才送著幾人離開。
楚惜寧半夜醒來要喝水的時候,就看見清風披了件薄衫走進來替她倒水。
“清風姐姐怎麼過來了?”女童眨巴著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
清風邊輕手輕腳地喂她喝水,一邊把理由說清了。
“姑娘快歇著吧,明個兒還有事呢。”清風瞧著她努力睜開眼的樣子,有些心疼。
“綠竹怎麼樣了?發燒了沒?”楚惜寧喝了小半盞水,就搖頭不要了,擦了擦嘴角躺了下來。
清風將茶盞遞到桌上,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回過頭的時候,已經換成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了。
“姑娘跟個小大人兒似的,這個也不放心,那個也操心。穆嬤嬤那調/教人的手段,把她都訓練得跟石猴兒似的,身子結實著呢!您就安心睡吧,明個兒綠竹姐姐還有話和你說呢!”清風有意調侃她兩句,見她重又閉了眼睛睡下,才捻了下被角退了出去。
第二日楚惜寧剛醒,清風又是喜笑顏開地替她穿衣裳,半月在一旁替她打下手。
“許媽媽和綠竹呢?”等到女童真的清醒之後,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往日她要是受了驚嚇什麼的,許媽媽恨不得十二個時辰貼身看護,但是昨個兒就沒瞧見她的人影。還有依著綠竹往日那好強的性子,估計也要忍著痛來伺候了。
半月頭一低,默不作聲只顧著整理手裡的東西。清風替她穿好衣裳,摸了摸她的額頭覺得溫度正常,又瞧見女童精神不差,才低聲開口。
“這些事本不該讓姑娘知道,沒得髒了您的耳朵。現在您瞧出不對勁來,奴婢也不瞞姑娘了。昨個兒墨菊沒了,墨菊的娘被二房的婆子踹了,回家去也嘔了血,瞧著不大好。許媽媽和綠竹昨個兒去瞧了墨菊,怕把晦氣帶給您,所以沒敢進來,只在外面看了您。”清風說了一半,也有些哽咽。
奴才的命還不就這樣,當初梅蘭竹菊在老夫那裡升成一等丫鬟的時候,府上不知有多少人豔羨。後來綠竹和墨菊跟了兩位姑娘,都覺得二人以後造化更大。孰料一轉眼,已經有一人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