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再顯異狀。
何以全的雙手脫離控制,揪住自己的衣服,那死者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滾。”
如此否決無需以聲,只是何以全需以聲壯振聲氣,因為他們忽然覺知一個可怖的事實。他們無法於一天中走盡這片戰場,這裡太過廣大,若不離開此處,那這些哭嚎,這些死前幻境與疑問將跟隨,將伴他們一夜,那不知蹤跡的死屍也將顯現。
現實中盡是絕望。
沉聲散蕩於野,不見那些聲響迴歸。
穢野無聲,眾人急步而行,不見有一人打破沉寂。穢怪不知有何變化,亦不知有何作為,此時竟不再行動,眾人沉默行路,卻知穢怪仍於身旁,他們是人,也是穢怪,那穢怪離體而出之時,將是他們覆滅的時刻。
時間於此時似乎被旁人減縮,或是眾人急於行路忽視了時間,此時暮色散諸於野,夕陽碎散於薄雲外,殘光染於雲中,眾人不多言語,任憑腳踝浸潤於夜,行走在夕陽的雲下。
他們在想,想此後的對抗,自此前的狀況中尋覓穢怪的弱點,但迴盪於腦海中的只有各種哭嚎,只有那借聲擬行的故事,那些簡單的,絕望的死亡。
聲音不再顯現於野,他們漸漸明白,聲音已在他們的腦中。
隨那些哭嚎,施烏帶路行走。那些父親、母親、兒子、女兒的死亡繼續,他們的死仍演映於腦,施烏沉默,依舊尋找出路。一切毫無思緒,難辨同理,他們都在死,他們都是那樣......
......因為她呀......
施烏忽然想笑,像她那樣帶著笑意與笑容去笑,儘管一切並無可笑之處。深野中,忽然有施烏的笑聲,他大笑起來,無人回應他的笑聲,可是他在笑,他大笑。
笑聲中,他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笑,於是穢怪也便從他的身中爬出。
因為她呀。
施烏仍在笑,那穢怪也便不攻擊他,等待他的笑容消失。施烏笑得幾乎無法止歇,彎下腰來,讓笑容隱藏在黑髮中,但笑聲終於在漸漸的暮色中停止。
施烏抬起頭來,面上無一點笑意。
他道:“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