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如此持續多年,大明北部殘破不堪,建奴定可躍馬長江,至於能否佔據南方,那就要看長江以南大明備戰是否得力,能否與建奴劃江而治。”趙烈言道。
“建奴只有區區數十萬人,如何定鼎中原,”趙猛搖頭道,他認為弟弟看好建奴所言太過。
“建奴每逢兩三年劫掠大明一番,讓大明流血不止,而其遼東腹地卻是安然無恙,從大明搶掠人口錢糧用以開拓荒地,恢復耕作,如此數年國力大增,得修兵甲,而大明陷於內外交困愈加困窘,此消彼漲,結局不言自明。”趙烈嘆道。
這是歷史的真實,大明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如趙猛所想,只是認為建奴在北方只是不斷劫掠,不過不可能入主中原,結果卻是建奴奪取漢家江山,令人扼腕嘆息。
“粗鄙蠻夷,不善修政,努爾哈赤所為即是明證,百萬遼民被其逼的棄家逃亡,紛紛入關,須知丁口才是國力保證。”趙海明還是有疑慮,建奴有些作為不象是能成事的模樣。
“父親大人恐怕不知,皇太極命令漢官帶領漢民開荒種田,由漢官管理漢民屯田,漢民交付五成的租子,留守的不少漢民加入其中,甚至有東江漢民逃往遼東屯田,這就是去年的事情。皇太極登基汗王,乃是建奴之幸啊。”趙烈言道。
這是杜立透過種種途徑從晉商那裡打探到的訊息,這已經不是趙烈的臆測了。
“此言為真?”趙海明驚問。
“千真萬確,東江被袁蠻子斷糧餓死無數,不少人蹈海逃回遼東開荒,袁承煥這是變相資敵啊,當年袁承煥敢面聖狂言五年復遼,恐怕也是看到建奴不修內政的弱點吧,不過,如今袁承煥可是作繭自縛,日後如何了局。”趙烈譏諷道。
袁承煥敢放大炮,崇禎就敢放權,當真是敢想敢幹,不虧是十七八歲的皇帝,銳氣十足。
可惜袁承煥的專權造成了東江的分崩離析,建奴是彈冠相慶,事實證明五年復遼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也只有未經世事的少年天子才能如此篤信一個口無遮攔的大臣。
“如此大明危矣,當年蒙元忽必烈重用漢臣遼臣方能滅宋定元,如今皇太極如此重用漢臣漢民,待國力大增之日,就是大明災禍之時。”趙海明當然明白,皇太極走出這一步建奴已是大不同。
以往建奴不過是同北擄相似,只顧劫掠大明,眼光有限,眼裡盯著眼前的丁口錢糧,搶到分贓而已,最多造成邊地糜爛對於中原沒有大的威脅,從今而後,建奴可用搶來的丁口錢糧長遠佈局,拓荒耕種,國力漸增,同時以待大明變局。這就像利劍懸頂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如此局面明瞭,山東與北直隸相鄰,一旦建奴搶掠京畿,早晚有一日南掠山東,登萊是我家在大明的根基,萬不可失,畢竟我家在大明的收入佔據大半,如失登萊,錢糧丁口大減,我趙家實力大損,恐倭奴趁機來攻,濟州、北華必亂。”
趙烈沒有言過其實,如今私鹽等收入佔據大半,立足登萊也方便引入大明龐大的流民,說到底,如今北華和濟州的近三十萬人口還是太少,不堪大用。
“烈兒言之有理,沒有數年的開拓,北華不成大器,如此登萊此地不但不可放棄,烈兒能夠升任要職方能便於趙家行事。”趙海明聽懂了趙烈的意思。
如今小小的千戶所還是太小了,手裡掌控的勢力有限,不堪大用,要想升職,以趙烈的小小年紀,除非立有大功,大功何來,武將只有斬將奪旗。
“建奴入侵倒是好機會,不過刀槍無眼,為父還是望你平安為上,不要執泥於眼前。”趙海明長嘆一聲,他還是希望家中平安為好,只是他也知曉作為亂世中的武人,經歷戰陣是不可避免的。
“多謝父親掛懷,只要濟州諸軍隨孩兒行事,孩兒可保平安,畢竟建奴入寇只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