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笑。
回過神來,喬諒已經要和邵樂一起離開。
喬諒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沉陽眉骨一動,臉上的笑頃刻就淡了下來。
那種滿足還在心間,讓他心臟殘存一種難以言說的扭曲傲然。他知道喬諒的過去,他見過喬諒的難堪和卑劣。
而這一切都是被喬諒所厭惡的。
喬諒恨不得沉陽從他身邊消失。
這樣就不會總有個人在提醒他,他來自什麼地方,是怎樣的身份背景。
很多時候沉陽覺得自己一定要恨他,他憑什麼不恨喬諒呢,他在喬諒身上遭受多少屈辱和折磨。
但又真的做不到。和那些犯賤被搞出怪癮的人不一樣。他的回憶太多了,多到他可以找到千百個理由,理解並原諒喬諒今天明天后天,這次下次下下次。
過了會兒沉陽又想。
笑死,他其實早就對喬諒沒感覺了。
他就是表演型人格,愛演,裝得像是給喬諒當狗的樣子,其實他有自己的節奏。
沉陽沒有說話,沒骨頭似的靠在門框。等喬諒和他擦肩,表情懶散又吊兒郎當,壓著嗓子輕嗤一聲,似乎在故意說——
我知道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麼。
也許還帶點悲憫。
你一無所知的男朋友真的好可憐。他也是你們py的一環嗎?
總之似乎沒有把喬諒放在眼裡。
應湛卻看得很清楚。
喬諒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沉陽目視前方,垂下的手順勢卻輕叩住喬諒的手腕。
隨著喬諒的走動,他戴著寬戒的粗糙大手捏合他的手心,收攏,蹭過喬諒的紋身,又放開。
一切的發生不到兩秒。
他們之間甚至坦然到沒有一個對視。彷彿真的相看兩厭。
應湛靜靜看,忽然道:“弟弟。”
剛剛在喬諒面前還能硬撐一會兒的應灝徹底倒了,虛弱地跪趴捶地,狗一樣喘氣。
不知道是疼麻了還是爽麻了,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小三已經沒有你的位置。”應湛緩慢收回目光,手指收緊,黑黝黝目光低垂看他,“看樣子你只能當小四了。”
應灝抬頭,幽幽地說,“什麼世道……當小三都這麼難……”
邵樂比喬諒高好多。
雖然喬諒知道他是大學生,但對邵樂在哪個學校讀書又是什麼專業一無所知。
對喬諒來說,他不需要了解邵樂那麼多。
大概是體育生吧。
一身腱子肉。
貼在喬諒身邊的時候滾燙熱氣都快治好喬諒的風溼。簡直是在小花園狂奔咬飛盤,然後回頭蛤嗤哈嗤喘氣的狗。
狗叫:“哥和隊友的關係看起來是真的很糟糕!哥拿到工作室之後要不單飛吧。”
喬諒若無其事地垂眸,拿紙巾擦手,“沒必要,其實還好。”
狗又叫:“哥,工作室我昨晚就吩咐了,應該一週就有信。”
喬諒很滿意。
他路過垃圾桶,隨手把紙巾扔進去。有些泛紅的手背上詭譎紋身像要鑽進皮肉刺透他的骨頭,扎眼得要命。
喬諒身上沒有哪一點不好看。
簡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蹟。
邵樂忍不住想去牽他的手。
確實也牽到了。
哥的手今天沒有那麼冷,手背有點微微的熱。
邵樂輕易地能夠感受到一層薄薄的皮肉,青筋微弱的起伏,肉下的骨骼關節……
喬諒溫熱手指帶著練吉他磨出來的繭子,白皙的手背上是起伏的青筋。漂亮的手,每次他巡演,撥吉他的時候都有手控樂迷狠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