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寬腰窄,刻薄寡情的混血青年拿手背遮了下眼睛,呼吸有些火熱。原本他還在糾結苦惱,不知道怎麼做才能顯得更自然。
但是。
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他真的是想太多。
想想也是。
喬諒那種人,怎麼可能……會讓他做……那樣的事情。
江幟雍明明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卻又落空。
可也沒有為逃避了一樁無法面對的事情,而感到多慶幸。
其實喬諒的膝蓋骨有些冷,他的臉枕在上面剛好彌補了這一點。
江幟雍保持著這種,完全不知道自己亂七八糟想些什麼荒誕東西的狀態。在下電梯的時候,剛好遇到了準備上樓的邵樂。
兩個人視線碰撞。
十多年的朋友不約而同露出略有敵意的目光。
“你怎麼在這裡。”邵樂抱著一大束花。
他精心挑選過了,絕對沒有一朵會是放在家裡但小丑聞不了的。十有八九喬諒不會拒絕。
江幟雍正了正自己的領口。
“喬諒給我的許可權。”他保持平穩聲線,“他說我們是朋友,以後如果太久沒有聯絡,可能是出現了什麼不可控的情況。所以,可以直接來這裡找他。”
他補充:“何況今天中秋,我來找他再正常不過。畢竟——”他看向邵樂,“你不是也來了嗎?”
邵樂咧開嘴,哼笑兩聲,手插進口袋,一大捧花夾在臂彎和腰部的空隙,直直擦過江幟雍的肩膀往前走。
“收斂你的語氣,喬諒討厭你這樣高傲的人。”
江幟雍淡漠看著幾片花瓣掉落到地面,“我看他也不見得喜歡你這樣的蠢貨。”
空氣在小雨中滯澀流動。
江幟雍注視邵樂發尖的水珠。
他有一種和喬諒擁有共同秘密的痛快。現在他看著邵樂,也是高高在上地看著。
“邵樂。”
他低沉的聲音呼喊。
你不知道吧?你的替身剛從喬諒的家裡離開不久。
你要是運氣夠好,說不定還剛巧和對方擦肩而過。
不知道你的狗鼻子,有沒有聞到對方身上喬諒的味道。
他對喬諒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過分到你根本無法想象。
…現在喬諒身上的水珠,不是雨露,是野男人嘬吻被喬諒縱容留下的口水。
江幟雍眯起藍眸,混血深刻的面容有些漫不經意。
你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被困在狹窄空間,被迫面臨這一切的人,是我。
江幟雍一邊朝外走,一邊整理略有些不整齊的袖口。
司機已經在門外撐著傘畢恭畢敬地等待。
像江幟雍這種身份,只要他想,一路有人拿著烘乾機和發電機為他吹水,保證地面乾爽都可以做到。
他低聲道:“你要是不想和喬諒複合,就趁早和他說清楚。”
邵樂頓住,擰眉:“我怎麼可能不想和喬諒複合?!”
他都快想瘋了。
夢裡都是今天又做了點什麼,夠不夠資格去找喬諒邀功,被哥抱著臉低頭親。
甚至午夜夢迴。
想到的,都是那次在他的公司最高層,沒有被拉上的落地窗前。
高大的少年跪在喬諒面前的辦公桌下,趴在他的腿上。被他骨感修長的手撫摸頭髮,沙啞的聲音帶著悶哼笑音,輕飄飄誇讚。
“好寶寶。”
被哥叫寶寶已經很爽了,被哥叫好寶寶就是立刻上天堂。
他還聽哥再這麼叫一次。
也一直在為此努力著。
江幟雍卻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