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不認他,討厭他,覺得他沒用又是累贅。
嫌貧愛富、故意刁難。向他索要昂貴到他怎麼努力也買不起的東西,然後坐在床上把臉別過去,冷冷地說,“我就知道你做不到。”
小雨紛紛,邵樂外套掛著細小的水珠。
他剛折返回車裡,把花束挑揀,然後又帶著禮盒回去。
時間緊迫,他走得飛快。一邊走,一邊破防。
沉陽怎麼說話的。他和哥的年齡差哪裡有這麼大?
只不過是五歲而已。
但也的確。
邵樂還在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喬諒就已經讀了高二,心智成熟,到了可以擁有一段早戀的年紀。
他在和邵樂相遇之前擁有一段怎樣的人生,邵樂完全不知道。他對此有迫切的求知慾,但喬諒也只是偶爾提到。
那似乎並不是愉快的經歷,邵樂不能強迫喬諒說起。
從喬諒每次三言兩語的陳述中,他能拼湊出來的圖景是灰濛濛支離破碎的。像被遺棄的髒舊玻璃。
偶爾說起哥哥。
他抱著手臂,冷淡地評價:“是沒用的人。”
喬諒說起這個話的時候在吵鬧的街角。
霓虹燈牌雜亂無章的色彩落在他的側臉,帽簷壓得很低,轉頭看他的時候才微微抬頭。
露出一雙陰影裡,輪廓銳利、冷漠到熠亮的眼睛。
“叮咚——”
邵樂手拍拍衣服上的水珠,按下喬諒家裡的門鈴。
亂七八糟地想些回憶,陷入一整個世紀那麼長的等待。
很快,門被開啟,一隙光從門縫裡透出來。
邵樂抬起頭,腦海中恰好回想起當時喬諒說的後半句話。
……似乎有些深諷,話音輕而又輕。
“——也是陰魂不散的人。”
來開門的是一個穿黑襯衫的高大男人。
邵樂盯著他看了兩秒,抬頭確認了下門牌號。很快又意識到沒必要。一梯一戶的房子,刷許可權才能上電梯,根本不會走錯。
他頭腦倏然懵了一下。
對方有一張陌生的臉,結實的體型,挽起的袖子下是青筋纏繞的小臂,帶有些陳舊的傷痕。
微卷黑髮下臉孔深邃,英俊得像聖教堂壁畫裡堅毅持劍的騎士。眼神帶有些重量,落在他身上,笑了下,“您好?”
風雨聲在入戶這裡並不清晰。
也許因為空氣流動的速度太慢,以至於讓邵樂感到一種脊背發寒的危機感。
比上次見到喬諒傳說中的白月光老師還要誇張。
“你是?”邵樂已經不是剛談戀愛的傻瓜了,他望著男人,“喬諒的朋友嗎?好像沒有見過你。”
對方有些懶洋洋地勾起嘴角,臉上有著溫暖的誠摯,“要這麼說的話,算吧。”
說是朋友,但這人擺出來的架勢可是完全的主人姿態。
邵樂頭皮都緊繃。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朋友就是朋友,絕對不會說“算吧”這種話。
是……親戚?不對啊,喬諒根本沒有來往密切的親戚。
哥哥。
這個更不可能!
還有什麼人能出現在喬諒的家裡。
難道是喬諒的新男朋友?
邵樂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思路搞得有些心碎破防。
如果喬諒真的交往了新男友,邵樂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還厚著臉皮緊追他不放。
他現在對喬諒的依戀不捨,都建立在他單身、且喬諒說過他們還會複合的前提下。
當初江幟雍問他怎麼看待小三的時候,邵樂的回答是“一個正常接受九年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