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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父親的反應,讓我意外。”
帶著微弱的悅耳的磁性,從耳邊輕輕擦過。
轟隆。
一聲巨大的驚雷砸了下來,陰暗的房間裡驟然亮起。噼裡啪啦的雨聲,像是一大把細碎的石子在車窗上砸。
全世界的風呼嘯過來,譴責著季疏禮的不堪。
喬諒表情平靜,陰暗,在炸開的雷電白光下有著惡鬼一般的驚悚。
長睫、淚痣,讓人意亂神迷的一張臉。
卻平淡到,彷彿自己在做的,不是什麼強迫別人的糟糕事情。
冰冷的手握住它。
把更冰冷的東西往上戴。
季疏禮腰腹猛地緊繃,腹肌上的青筋都跳動了下。
大腦瞬間被強勁電流擊穿,無法呼吸、喉嚨發堵,連瞳孔都在雷光中極速收縮起來。
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他是真的很喜歡喬諒。
並不只是那種喜歡,還有——
喬諒的手撐在他結實的肩膀,鬆開手,細細欣賞了一下季疏禮的表情。
季疏禮的頭髮在汗水中濡溼,一雙金眸在夜裡幾乎迸著光。
他強忍著、剋制著。咬著牙,脖頸的青筋跳動,溫和的麵皮被撕碎了個徹底。
季疏禮想起很多東西。
榕樹下的辦公室,穿著校服的喬諒。
儀仗隊的白襯衫,紅旗,爬山虎。
晨曦微亮的時候,從身邊騎車路過留下的勁風。落在他懷裡的花。
破碎的一幀幀。
在慘白雷光和狂風驟雨裡,在比夢境中更親暱、更可怖的接觸與反覆推湧的海浪中,在他無法開口的扭曲愛語和自責中……反覆破碎重組。
不知過了多久,才變成眼前的一幕。
喬諒有些脫力地下滑,緊貼腰部的腿輕抖。他靠在季疏禮的身上,黑髮溼黏。
季疏禮甚至沒有辦法抱抱他。
他注視喬諒吸著氣抖著尾音哼笑起來,黑眸是潮溼的濃霧,眨眼會墜下水珠。很冷漠,很傲氣的一張臉。
在季疏禮艱澀急促恍惚的呼吸中,他輕聲道。
“現在我有你的把柄了,父親。”
季疏禮看著他。
喬諒……
他的心口酸澀的滿足幾乎快要湧出來,金色深邃的眼中幾乎要溢位數不盡的愛語。
別這麼叫他。他想說。
可他又需要他這麼叫他。
因為他是年長者,所以他需要剋制、保持理智,確定錯誤的路線不再繼續延伸。
因為喬諒是他的孩子,所以具備隨心所欲的特權。
大雨細密密砸在腦海。
反覆的戰慄,狼狽的興奮,是一種讓他無法開口的酷刑。
在這樣命運性的暴雨中,上次喬諒成為了他的孩子;這次,喬諒不全是他的孩子。
喬諒說:“我們就當今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季疏禮喉結輕輕滾動著,他們緊貼的部位仍未分離,喬諒已經在做殘酷的宣判。
金眸如沉晦的海浪,備受折磨的歡愉中,他眼也不眨地注視喬諒。
他的孩子俊美、清冷、不落凡塵的臉上,帶著夢境中洇溼水彩般的紅暈。
昳麗潮溼。像是溼透的海藻拽著人下墜,在廣袤深海里叫人窒息。
“只要宴會照常進行,就沒有人會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
我依然會是你的好孩子;你依然會是我的好父親。我們依然會是一家人。”
“好好表現吧。”
喬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