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竟然很平靜。他只是在想喬諒離開之後,這麼多剩菜,要他自己吃幾天才能吃的完。
光線暗沉,從生鏽的防盜網外透進來。
“咔噠——”
隔著窗戶,聲控燈亮起來。
樓道里聲控燈不算靈敏,經常莫名其妙就閃爍一下。
喬諒有時候沒帶鑰匙被關在門外,回不了家,會拿板磚機給他打電話,語氣很不好地叫他快點回來。
喬容其實每天都在期待這個電話,雖然喬諒的性格嚴謹,這種情況的發生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
但他還是會期待。
因為好像顯得關係緊密,沒他不行。性格很冷的弟弟,對他偶爾也有不得已的依賴。
等他匆匆回家,會從沉陽家裡,或者隨便哪個鄰居家裡接到喬諒,然後他們就會走在這一段路上。
喬諒對這個環境充滿厭惡。
拐角的泥垢和掛著的蛛網讓他嫌厭,人來人往的噪音讓他暴躁。
以後不用再回來,喬諒會不會開心一點?
聲控燈完全熄滅,樓道里的黑暗也映入喬容的眼睛。
“沒關係……”
他低下頭,收緊力度,讓額頭抵上喬諒的額頭,髮絲互相擦蹭著。
喬容平靜地感受弟弟的呼吸滾燙帶著酒氣吹過臉頰,平靜地感受臉頰的溼潤墜落砸到喬諒的臉頰,又滴到他的衣領。
醉酒後的喬諒似乎什麼都無法理解,只是半睜著眼帶著點倦冷意味,空空如也地看著他。
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喬容臉上的笑意卻在陰霾中漸漸淡了下去。
“祝你,前程似錦……步步高昇。”
又回憶了哥
萬聖節的月亮是細細一根魚鉤。
喬諒和喬容在樓上吃麵的時候,邵修友坐在地下車庫很久沒走。
他身體還在發熱,心臟也跳得厲害,衣服上帶著些狼狽的褶皺,手搭在方向盤,額頭磕在手背,感到亢奮未退,失意落魄就已經籠罩他。
他輕而易舉地就能回憶起剛發生過的一切、他觸碰到的面板,漂亮的肌理線,小腹的一點痣。
那點痣顏色偏淺棕,位置靠近人魚線。吻在哪裡的時候,吹出的熱氣會讓喬諒腹部緊繃,抓緊他的頭髮。
喬諒真的很喜歡抓別人頭髮,帶一點冷酷的戾氣意味。
冰冷修長的手指摸進發叢裡,蜷縮指尖,把頭髮微微攥緊提起來的時候,剮蹭過頭皮的力度能叫人頭皮發麻。
還記得最後喬諒說的話。
“你人真的很好。但是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完整地把你當做戀人看待,比起戀人你或許更像一個標準的哥哥。”
邵修友其實不知道這是否是他擺出來的一個較為體面的理由。
他應該接下這個階梯往下走。
比起男友這個身份,喬諒也許更希望和他成為家人。
“也許因為你哥離開得太早,所以你才會對我投注這種感情。”
喬諒像是笑了聲,“或許吧。”
邵修友感覺自己呼吸平靜了些,明明心口的裂縫都被越撕越大,但始終擴散的炙熱痛意卻怪異地消散了許多。
至少不是完全的沒有聯絡。
做喬諒心中哥哥的代餐,起碼比做邵樂的替身要好許多的,不是嗎?
他離開之前再給了喬諒一個吻。
到那時候,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以什麼身份在親他,以後又要以什麼身份和他相處。
已經做過喬諒男朋友的ra,只做夢男只做粉絲,是沒有辦法滿足的。
但現在他找到了一條新的路。
他可以……做喬諒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