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線落在他臉上,青年靠近了些,手扶住喬諒的胳膊,收緊。壓抑著喉嚨裡的笑聲保持平靜,低聲問他,“小喬,我的朋友。薄言給你當小三的時候,你什麼感覺?”
不堪的回憶再次在腦海中重播。
喬諒清冷狹長的眼睛透出一種淡泊的譏諷,他推開江柏川的手往後靠,肩膀抵著牆面,“很好奇?”
“好奇。”江柏川誠懇地道,“特別好奇,好奇死了。”
江柏川真的釋懷不了。
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卻被“朋友”以骯髒的手段搶走。
“到底是什麼能這麼吸引你,我也想學。”
他不依不饒地靠近,天生的笑眼仍然彎彎的。
儘管,喬諒已經能在過近的距離中,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和過快又聲響大得嚇人的心跳。
“是覺得這樣比較刺激嗎,朋友。”
喬諒來宸川工作的這段時間裡,江柏川一直都維持自己的朋友形象。
當然了,現在也是。
他真誠且疑惑地詢問,思來想去,“還是說,挑戰我這樣糟糕的紈絝子弟讓你覺得痛快?”
喬諒:“不能是真的喜歡他?”
江柏川的臉色陰沉了一瞬間,很快放晴,“我知道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當年的他看起來就是比你討喜很多。”
“向來所有人都是更喜歡我。”
“但你也不能排除,總有獨特的人會覺得別人的吸引力更強。”
江柏川目光寸寸逡巡在喬諒臉上,“這樣的把戲你以前常玩。”
一張清高冷峻的臉,把自己的野心慾望隱藏著。趨炎附勢但不動聲色,厭惡他們還要靠近,樂趣就是挑撥離間。
“但是很管用。我每一次都會控制不住地感到怒火中燒。”
江柏川笑著說,“在這種一眼就能看破的小把戲裡栽了一次又一次。”
喬諒看了一眼腕錶,淡淡道:“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沒有價值的東西?一些廢話?”
怒火中燒,所以呢?
栽了一次又一次,又所以呢?
喬諒一雙眼在光線下有些頹靡的陰冷,輕蔑地想:歸根結底都是他太蠢了。
是喬諒的錯嗎。
喬諒有什麼錯?
只是好心地告訴他人生沒有坦途罷了。遇到喬諒,算他倒黴。
一個廢物、沒用的酒囊飯袋的草包,仗著家世作威作福逍遙痛快的蠢狗東西,虛度的時間都有無數錢財入賬。
憑什麼。
憑他命好?
那命運安排他遇到喬諒也是活該,被喬諒踩在頭上也是活該。
喬諒懶得再在這裡浪費時間,轉身就準備朝外走,江柏川立刻抖了下眉梢,反控著喬諒的肩膀把他帶回來。
喬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隨風一起盪開。
很好聞。
江柏川上大學的時候有個樂趣,就是像大狗似的把腦袋拱在喬諒的頸窩,埋頭去聞。
喬諒一開始震驚厭惡噁心,甚至僵硬不動,眉眼微蹙在思考江柏川這麼做的目的…
那種反應真的很有意思。
他腦子一頓,下意識就低下頭,手攬著喬諒的肩膀,不怎麼老實地低頭蹭。
入秋的季節,衣服已經加厚。喬諒這種禁慾又嚴謹的人,渾身上下更是隻露出一節修長的脖頸。
頭皮倏然劇痛。
一隻冷冰冰的手摸進他的髮間。隨後飛快就開始天旋地轉,燈光旋轉,劇烈的痛意緊跟著從額頭傳導過來。
“砰——!”
聲音居然是最後才聽到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