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復古風格夾克和休閒褲,身高腿長,肩膀寬闊,陰影斜戳在地面。
應湛看到喬諒後一頓,才緩慢地繼續靠近,聲音平靜道:“父親讓我來接你。”
喬諒瞥著傘,“下雨了?”
應湛低聲說:“天氣預報說半小時內有雨,以防萬一。”
喬諒可有可無地應聲,“走吧。”
他們並肩離開,背後是員工嘰嘰喳喳的道別聲。下電梯的時候,應湛才表情寡淡地低聲開口,“你和父親……”
喬諒視線漠然從他的身上掃過。
要是他高中的時候,早知道他的對手是這兩個不起眼的貨色,他在憂慮什麼?
早就變成季疏禮的孩子,搖身一變從底層窮鬼變成權貴之子,如願以償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這兩個人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回到喬諒高中時候的話,他們恐怕還是初中的小孩子。
對付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嘖。
不過,算了。
喬諒從來不會因為過去的選擇抱有無端的憂慮。
再者說,現在,這個機會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裡。
他道:“你想問什麼?”
應湛注視喬諒側臉。
青年黑髮掃在眉弓,挺拔的骨骼線條幹淨利落,是他給人不可侵犯的清高感的重要因素。
但無論是應湛還是應灝,都很清楚喬諒的刻薄、虛偽、虛榮。
這種惡劣但又無傷大雅的缺點,幾乎是他淨無瑕穢外表下可被覬覦窺伺的一點裂隙。
他的手指攥了下,傘柄的稜角硌住手心。
應湛其實很少關注父親的微信,除了每個月銀行卡的定時匯款之外,他們之間完全是互相當做彼此不存在的關係。
但今天……
他抿唇,聲線穩定得近乎沒有起伏,道:“你下一個目標是父親?”
喬諒挑眉看他,“目標?”
應湛道:“上上個是邵樂,他一手給你置辦了工作室,收購帆盛又把股權移交給你;上個是邵修友,他的名氣首屈一指,很好地為你開啟娛樂圈市場,為ts20慶典做鋪墊。”
喬諒:“繼續。”
應湛看向他,視線陰鬱,聲音低沉,“可是父親能給你什麼?”
“叮——”
電梯門開啟。
喬諒手插在口袋裡往外走,應湛跟在他的後面。
陰冷的地下車庫讓應湛更顯得像是陰暗索命的鬼魂。
陰幽靜默的視線,如影隨形地黏在喬諒的背後。
喬諒隨口道:“就算是,又怎樣?”
深秋氣候漸冷,冷風呼呼地吹過,吹開應湛的額髮。
“……”
男生眉眼雋秀,黑髮繚亂下猶如兩潭深井,直勾勾地看著他。
喬諒也不排除是自己之前的行為讓應湛的思維形成定式,才讓他以為,喬諒抱有目的性靠近的人,一定會和他發展成戀愛關係。
其實並不是,沒有必要。
談戀愛還要花時間接吻做這個做那個,做許多喬諒看來毫無價值浪費時間的事情。
但是做季疏禮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以喬諒的世界觀來看,所謂的親情,本質是一種愚蠢的價值給予,而非交換。
做孩子的只要得到了愛,就代表他擁有貪婪索取的權利。
只需要在最後表達悔恨,就可以得到原諒。
但是,看應湛破防也很有意思。
喬諒髮絲被風帶動,他眼尾的睫毛翹起,饒有興致地看這張雋秀且面無表情的討人厭臉孔上,浮現出明顯的情緒波動。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