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和藹如同水波,低沉醇厚的聲音在沉思之後帶著笑意道。
“那它可以在我們的家裡玩得很開心。”
我們的家…
他半喟嘆地在心底重複這個柔軟的詞彙。
季疏禮很想和喬諒組成家庭。
他命中註定的孩子。
他青睞的,憐惜的孩子。
他語速平緩,“圍欄足夠高,小貓不會走丟。改裝計劃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之後可以拜託園丁把不適合和貓咪共處的植物移走。”
季疏禮甚至絕口不提其中有多少精心養護的名貴品種。
這些和喬諒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那,過年呢?”喬諒接著問。
季疏禮思忖,道:“我需要回老宅,但不會耗費一整晚的時間。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我會和大家隆重介紹你的存在;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強迫你做麻煩的社交。”
看到喬諒在思考,季疏禮也並沒有強迫他現在給出回答,只柔和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們該出去吃飯了。”
他端起餅乾盤子往外走,腳步才剛響起兩聲。
“今晚。”
喬諒就在背後輕聲開口。
“我可以留下來嗎?”
廚房裡的光線溫暖,白色的玻璃窗外是淅淅瀝瀝陰冷的雨。
喬諒說:“雨太大了,我不想走。”
喬諒很喜歡雨。
雨是一切條件的創造者,讓本來不會發生的事情有了發生的理由。
等看到季疏禮回頭,喬諒才輕而又輕地說。
“想和老師呆在一起。”
季疏禮沒辦法拒絕喬諒。
雨點落下的聲音清晰,遠處的雷聲悶悶地在雲層之中響動。
雨是很大。
所以喬諒無法離開,也理所當然。
男性眼窩深邃,目光平靜溫和地落在喬諒的身上。
低啞的聲音帶著好脾氣的醇厚質感,輕聲回答,“當然可以,這裡會永遠歡迎你。”
季疏禮擅長分析別人的微表情,這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掌控別人的情緒,也輕而易舉。
但是在喬諒面前,季疏禮的能力已經莫名其妙地、全部用來管控自己的表情。
像是在接近一隻,孤身流浪、傷痕累累的小貓。
他想。
哪怕是善意的靠近,也會擔心是否會讓小貓心生警惕。
所以微笑的時候要反覆斟酌,語氣要反覆揣摩,靠近的時候要考慮分寸。
不能急切冒進,也不能離得太遠,要慢慢地,一點點靠近。
而現在,顯然很有成效。
至少在季疏禮剛剛提出那個他惦記許多年的執念之後,喬諒並沒有拒絕。
而是問他,可不可以留下來。
可以。
當然可以。
季疏禮注視喬諒的時候,只感到些輕飄飄的暖意。
喬諒現在會喜歡怎樣的裝修,喜歡的顏色是否還和數年前一樣。也許他應該多問一問應湛和應灝,關於喬諒現在的喜好。
這座宅院現在改裝還來得及嗎?
可是沒有時間通風。
等喬諒和他的小貓到來,季疏禮希望這是一個能讓他們滿意的房子。
還希望得到數年前沒有得到的那個擁抱。
希望喬諒承認他的身份。
稱呼從“老師”……
換成“父親”。
光是這樣想著,季疏禮就沒辦法不笑起來。
他轉過拐角,看到白髮的高挑少年像什麼遊魂野鬼一樣杵在一邊。靠著牆壁,兩手抱著胳膊,白髮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