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這也算殘忍的話,這也算可惡的話……
季疏禮真希望這樣殘忍可惡的話,他再多說一點。
多麼可愛的私心…
多麼叫人心軟的嫉妒、慾望和貪婪。
季疏禮當然會如他所願。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笑著說:“好孩子,沒關係。都沒關係。”
雷光炸開。
極致的滿足,在這一瞬間,完完全全擊中季疏禮。
他這小半生做過許多事情,他為了自己在社會地位上得到滿足,教導過很多學生。
他對他們一視同仁,也被許多人讚揚過道德和品格。
只是對喬諒,他也有獨一份的私心。
粗糙的手撫摸喬諒的臉,細碎微溼的黑髮被他撥到耳後。
季疏禮金眸晦澀,聽到來往不息的狂風暴雨,卻只感到靜謐的安逸。
男人的目光隔著鏡片,厚重而溫和地望著喬諒,俯下身道,“再給我一個擁抱吧,像剛剛那樣。”
計謀即將得逞,喬諒沒有不滿足他的理由。
季疏禮對喬諒的態度一向很好。
但是對喬諒來說,這些有一部分,可以被解讀為他過往求而不得的執念。
而執念被滿足,會很輕易地感到無趣。
喬諒要做的就是用一個新的自己,替換掉季疏禮過去的印象。
有著和年少的倔強不屈截然不同的貪慾,給季疏禮記憶中完美的好孩子,一個不完美的缺口。
一個可以被填滿的缺口。
缺口裡全都是對季疏禮獨一無二的情感。
擁抱中,軀體緊密相貼。季疏禮的眼鏡都被他的腦袋擠開。
成熟穩重的男人在外總是遊刃有餘不動聲色,但在此刻卻淡淡地喟嘆一聲。
他垂頭。
挺直的鼻樑埋進喬諒柔軟黑髮裡,輕嗅髮間的味道,寬大手掌收緊。
這個多年前就應該屬於他的擁抱,在今天終於得償所願地回到他的懷裡。
懷抱被填滿的感覺真的太過快慰。讓季疏禮覺得,心口處早早缺失著、渴望著的一角,終於被填滿。
“不必擔心。”
男性儒雅英朗的眉眼都柔和得一塌糊塗。他側過頭,嘴唇輕觸喬諒的臉頰。
是純潔的,不含慾望的吻。
他想。
只是欣喜,只是充盈軀體的親暱在流溢。
作為父親,給孩子一個吻,有什麼奇怪的呢?
季疏禮手指撫摸喬諒的頭髮,和煦道,“我會將你視如己出,你就是我唯一的血脈。”
“轟隆——”
雷鳴墜落。
密集陰暗的雨聲裡,喬諒埋在他的頸窩,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那。”喬諒頓了頓,“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
略有些疑問的語氣,輕輕道。
“父親?”
又孩子了哥
喬諒已經睡著了。
在季疏禮的床上,在他的懷抱裡。
季疏禮平時作息規律,但是今天罕見地難以入眠。燭光被熄滅後,世界重新被黑暗籠罩。
雷鳴,風雨,灌木叢被擊亂噼裡啪啦的響動。
世界是聒噪的,但是也是美妙的。
季疏禮的眼鏡已經摘下,眼窩處陰影更加明顯,金眸晦暗。他把喬諒的手輕握在手裡,聽著喬諒平穩的呼吸,在構思。
他和喬諒以後的房子要怎麼佈置?
現在住的地方只能叫應急,以後的家,當然要以喬諒的想法為參考核心。
他養貓,所以要有一個小貓房。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