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扔進垃圾桶,強忍著些微怪異的危機和煩躁,骨節分明的手指耐心地把整理好的花朵重新插進花瓶。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鏡片後的金眸微微沉晦,覺得江柏川實在讓人煩心。
當喬諒的狗?
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季疏禮極少評價他人,他向來追求品格的高尚。個人的厭惡隱藏在心底,極少表露。
但是他此刻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偏向性——
江柏川。
風格浪蕩、太過輕浮,會把他的好孩子帶壞的。
應灝靠在一旁的玻璃窗上,都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季疏禮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都沒有想過喬諒才是更壞的那一個。
又或者,他其實早就知道喬諒很壞,從那些喬諒沒有藏好的細枝末節裡。
只是喬諒的態度讓他昏頭。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喬諒的虛偽態度的,更不是所有人都配擁有喬諒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主動的親近和擁抱。
白頭髮的少年撐著臉,看著樓上緊閉的房門。
不多時,吃過早飯的喬諒從季疏禮的房間裡走出來。他把外套穿好,從季疏禮身邊路過的時候,季疏禮輕聲開口,“阿諒。”
喬諒回頭,頓了下,折返,“嗯?父親,怎麼了?”
季疏禮放下手邊最後一朵花,“你要去哪裡?”
說這句話的時候,季疏禮其實隱隱有些擔心。
他擔心,自己這樣的關心、這樣的話語,是不是一種過度關懷。
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向父親報備了。
“啊。”喬諒把拉鍊拉到頂,讓衣服下沿的領口抵著下巴。清寒幽深的雙眼看著他,淡淡道,“我去見男朋友。”
季疏禮手指微頓。
咚咚——
心臟又在這樣怪異地敲動起來。
沒有理由阻止的。
男人喉結滾動了下,溫和地輕笑道:“如果真的喜歡的話,改天可以帶回家讓我見見。”
喬諒簡單回答:“嗯。”
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過頭。
青年濃密黑髮在風中吹散,冷白的側臉有著利落幹練的線條。
這張臉,在越是昏沉的天氣中,就越是亮眼的醒目。
他看著季疏禮。
看著這個,昨晚他喝醉之後,才一無所知,做過冒犯的事情的父親。
他什麼都不知道。
也完全沒有印象。
不清楚自己曾經被懷著怎樣的禁忌心情觸碰過,不清楚季疏禮心底有過怎樣的煎熬和窒息。
當然,就算喬諒知道,也根本不妨礙他以這樣自如平靜的姿態,坦然注視季疏禮,說。
“對了,父親,今晚我不回來。”
又外人了哥
“上次我向場館主辦方提交的申請,已經得到了答覆。”
邵修友把平板上的郵件點開遞給喬諒。
郵件的格式有些過於複雜,但如果用言簡意賅的話語轉述,那就是對方本就有邀請喬諒的計劃。
喬諒把外套脫掉掛在椅背上,只穿著一件薄款的黑毛衣,靠在沙發上接過平板。
看到這個訊息,他微微挑了下凌厲眉梢,以示驚訝,“是嗎。”
場館是超大規模的演唱會舉辦地點,有嚴格的稽核標準,資歷和粉絲量都是剛需。
想在演出,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主動申請,另一種是加入的擬邀名單。
沒有正式開辦過演唱會的歌手統稱樂壇新手。而新人歌手的第一場演唱會,幾乎沒有辦法在這種規模的場館內開設,場館也沒有這樣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