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樣了,連你都變深沉高冷不犯賤了。】
喬諒這才想起還有沉陽這個人。
他點進沉陽的微博裡,看到這人在幫他宣傳單曲之前,已經很久沒有再發過新微博了。
上一次出面,還是對監控錄影中暴打薄言的回應。
他對沉陽的現狀不感興趣,簡單跳過。
正準備往下刷,就聽到門被咚咚敲了兩聲。
喬諒撐著臉,有些睏倦道,“請進。”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穿著件菸灰色羊絨大衣的季疏禮走進來,“還在工作?”
他順手把手裡提著的飯盒放在了喬諒的桌面,靠近按著喬諒的肩膀,俯身親吻他的額頭。
“別太辛苦。”
“父親。”喬諒額頭微微一熱,嗅到他身上木質香調的溫暖氣味,“……謝謝。”
真是怪異的溫情。
季疏禮自然而然地把喬諒放開。
那天從邵家離開之後,喬諒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回到季家。
季疏禮坐在客廳修剪花枝,看到他回來,目光第一時間在他裸露的面板上認真掃視。
喬諒發出疑問的時候,他才輕飄飄地移開視線,溫和穩重勾著嘴角輕聲道:“我只是想確認你會不會被欺負。”
喬諒本來沒有當回事。
但很快他就發現,在這次夜不歸宿之後,季疏禮在更迫切和謹慎地表達對他的親近。
如果他的問題對季疏禮坦白,季疏禮一定會感到困惑。
很親近嗎?
沒有吧?
和孩子親近一些,不是人之常情嗎。
喬諒不會知道。
在他和季疏禮報備後徹夜未歸的晚上,季疏禮輾轉反側難眠。
他極力調整自己的心理狀態,維持平靜,在淅瀝瀝的雨聲和冷意爬進耳朵裡的時候,渾身都好像有火焰在灼燒。
是憤怒嗎?
是憤怒吧。
他的確對他的孩子有一些佔有慾。
但是,是正常範疇,所以也不必擔心。
唯一的難題在於,他不知道用什麼能夠平息。
他書寫、閱讀,運動,試著轉移注意力,但無濟於事。
他想要他的孩子給他一個微微透冷的擁抱,那會足夠讓他冷靜下來。
或者長久注視他的眼神。對視的雙眼,讓他感到安心和平靜溫暖的情感回饋。
又或者幾句話。壞但坦誠的言語。
可是都沒有。
他站起身,像是被古堡困住的幽靈。
直到他看到了……
上次借喬諒穿過的那件外套。
還殘留著一點微弱到快要消散的,喬諒的味道。
在那樣陰暗的雨天。
當他擁抱那件衣服的時候,就好像,帶著一種空虛的慾望,在擁抱他的孩子。
飲鴆止渴般,得到一點菸霧般縹緲的滿足。
孩子。
這兩個字念出來,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親密。
他和喬諒很親密嗎?
沒有吧。
只是一個額頭吻,只是來工作室給喬諒送飯,就能算親密嗎?
那喬諒和他男朋友之間的親密又算什麼。
喬諒的辦公室裡光線很好。窗明几淨,幾盞綠植擺放在窗搖曳。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茶几邊,黑髮有些亂,吃著季疏禮帶來的午飯。
季疏禮鏡片下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他,心臟一片海潮般的柔軟。
他和喬諒,應該是比喬諒和男友更親密的關係。
——家人,這才是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