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起的嗓音還有些低迷的沙啞,無形中和昨晚昏暗光線下急促悶熱的喘息重合。
季疏禮記得那時候他和孩子靠得有多近。
細密的冷冽的香氣,混著酒精,昏頭上腦地網住他。如同細密的蛛絲一般無孔不入。
窗外的鳥叫聲清脆,冷風徐徐吹遞,季疏禮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喬諒看著他,“什麼?”
季疏禮應該鬆口氣的。
他沉默,道:“沒事。”
手指輕輕攥緊,然後扶著喬諒的後背往下按,“再陪我休息一會兒,好嗎?”
喬諒略微挑了下眉,掀開的被子又蓋了回去,看著季疏禮兩秒,平靜道,“父親好像沒睡好。”
季疏禮笑了聲,摟緊喬諒的腰部收力。側臉輕蹭了下喬諒的側臉。
喬諒和季疏禮睡在一起的時候,季疏禮總是沒有辦法好好睡覺。
對未來的期待,對過去的感慨。
溫暖,幸福。
酥酥麻麻的電流總是包裹著他。
但在昨晚,他還被更多的困擾禁錮著。
喬諒:“是因為我嗎?”
喬諒又說:“是我打擾到父親了嗎?”
喬諒還說:“其實昨晚那樣的情況,父親沒有必要把我帶回你的房間。”
季疏禮垂眸。
淺淡的幽冷味道,從喬諒的身上傳來。
“沒關係。”
他喉結滾動了下,把喬諒抱緊,和煦的嗓音低沉。
“不會打擾。”
喬諒開啟門下樓的時候,剛好在一樓遇到應湛。
應湛剛洗完澡,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水汽。毛巾搭在肩膀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肌肉鼓脹。
他靜靜看著喬諒。
“你…”他的聲音有些澀意,“又是從父親的房間裡出來的?”
喬諒拿了一塊季疏禮烤好的餅乾,靠在牆壁上:“是,怎麼了?”
應湛:“你應該知道,沒有哪一對父子在這個年紀依然一起睡覺。”
喬諒淡淡應聲:“這個話,你應該去找季疏禮說。”
昨晚喬諒完全不省人事,也不會反抗,更不會發表意見。
完全是別人怎麼擺弄,他就會怎麼做。
應湛:“該不會每一次他要你和他一起睡覺,你都——”
喬諒可有可無地挑眉,輕哂,話音涼薄得刺人,“是啊,我都會同意的。”
應湛側臉抽動了下,抿唇盯著他。
餅乾烤得恰到好處。奶香、甜味以及一點香草味中和,混在空氣裡。
喬諒道:“你應該知道他有多有用。他的要求除非太過分,我都會同意。這不奇怪吧?”
滴答。
應湛額前髮絲上的水珠順著鼻樑滴到胸口。
他年紀不大,但個頭高挑,看喬諒的時候還需要微微低頭。
黑應湛靠近一步,發溼潤捋起,比起平時的樣子要明朗些許。幽幽道:“你對‘過分’這兩個字的界定是什麼?”
怎樣才算過分。
父親要做到哪一步,才會被喬諒拒絕?
對別人厭惡冷漠、又或者高冷不好接近的喬諒,只是因為這段虛幻的關係就對父親抱有這樣的仁慈?
應湛記得很清晰。
在昨天晚上,他拉開車門的時候,看到的喬諒和季疏禮。
喬諒已經全然昏睡,被季疏禮扶著身體。
父親彷彿陷入某種可怖的怔忪,又或者回應了魔鬼的呼喚。
應湛站在門邊那麼久,他竟然都完全沒有發現。
車內光線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