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規曾娶一妻,姓文名綺……”
文綺,也就是蕭子衿的皇嫂出身書香門第,其父為蕭子規的太傅——是一個曾被蕭子衿往煙壺裡倒墨水,還堅持隔三差五讓蕭子衿罰抄的狠人,也是陳家舊案中第一個以身殉忠血濺朝堂的老學究,為人忠貞耿直到甚至可以說有些木訥,因此文綺的家世並不算至尊至貴,甚至因為其父的清廉生活上頗為窮苦,論長相在百花齊放世家小姐扎堆的鄢都也只能算是群芳爭豔中的中流,然而就是那麼一個看起來手無寸鐵的女子,卻少見的得到了朝野上下一眾的讚不絕口。
對於自己這個皇嫂,蕭子衿記得她總是帶著一股馨香的衣襬和明亮杏眼裡的狡黠笑意,雖然在外人面前文綺一直恪守禮數鮮少有人能挑出她的錯處,但在太子殿裡,她同哥哥蕭子規只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尋常人家夫妻。
兩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比起不苟言笑的母親,蕭子衿更喜歡這個看起來溫柔和婉的皇嫂。
文綺和蕭子規最初的相識地點也不在鄢都,而是嶺東。
文綺出生於書香門,在鄢都素有第一才女的賢名,然而文翰卻對這個女兒十分頭疼——他膝下四個兒子,臨到年紀大了才得了那麼一個女兒,全家都寶貝的不行,文綺倒也沒養成驕縱的性子,但也不像其他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成天帶著貼身丫鬟偷偷往外頭跑,攔都攔不住,眼見著就到了婚嫁的年紀,文翰心一狠,派了人準備將文綺帶到寺廟中修身養性一段時日,磨一磨她的性子。
然而到達地方的當晚,文綺跑了。
她趁著侍衛們睡著的當口,摸著黑悄無聲息地溜下了山,這一失蹤就是好幾個月,急得文母隔三差五罵一頓丈夫。
而那會兒的文綺第一次出遠門,興奮極了,她在街上賣了幾日字畫,湊夠了盤纏,就上了南下的商船。
商船一路漂泊,停靠在了嶺東。
嶺東依山傍水,又是好幾條河道的交匯處,自古多水災,那兩年尤甚,當地民怨沸騰。
武帝想了各種辦法無果,最後派了自己的嫡長子也就是當朝太子蕭子規來治理水患。
然而蕭子規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甚至連當地官員都不怎麼配合,對於他的命令和問詢更是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就搪塞兩句,蕭子規見走尋常路不行,就只能另尋出路了。
他突發奇想在當地徵求百姓治理水患的辦法,而在一眾人裡面文綺的想法格外大膽獨特。
誰也不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只是後來嶺東水患解決回到朝中時,作為太子的蕭子規主動同武帝請旨求娶文綺。
此後嶺東鮮有澇災,每年的汛期結束後嶺東百姓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熱鬧的花燈遊街來慶賀汛期一切平安。
“不過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葉舟示意雲清去看圍滿人的堤岸邊,“每年這個時候,祈求姻緣的男男女女們就會齊聚河邊,若是遇上看對眼的,就共點一盞花燈,而若是本就有心上之人那便更好了,聽說若是相愛之人在柳樹下共放花燈,那必定能白頭偕老,恩愛不移。”
“我是沒多大興趣,”葉舟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季遠之,暗示,“你們倒是可以去看看,還挺熱鬧的。”
季遠之看向蕭子衿,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愣是讓蕭子衿坐立不安了起來,然而等他看過去的時候,季遠之又失落地垂下了眼,像一隻上前搖尾乞憐卻被踹了一軲轆的奶狗,蕭子衿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唯一一個在狀況外的雲清聽完好奇的不行,伸手去拽葉舟袖子:“我們去看看!”
街頭巷尾處擺滿了各色小攤。
雲清左手拿著一串顆顆飽滿的糖葫蘆,右手拿著一包桂花糕,腰間還揣了一個一個做工精細的小兜包,看見新奇玩意就兩眼發光,眼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