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是一疊厚厚的信封。
“我家公子曾有囑咐,若是自己身故,這些便交由靜王處理。”
自元化二十八年出事起,葉舟每個月月初都會留下一封遺書以備不時之需,若是當月無事,那便於下月月初的遺書寫好的當天燒燬,然而其中有一封卻引起了蕭子衿的注意——那是今年年初三月落筆的,信封邊緣有被火燎的痕跡,卻不知為何被葉舟留了下來,同當月的遺書放在了一起。
“蕭兄親啟。”
“別來良久,甚以為懷。”
“近聞洛河江潮已至,待兄親臨。”
落款處的舟字只剩下了上半部分,想來是葉舟剛要燒燬時又出於某種原因將這封信留了下來。
洛河江潮已至……
蕭子衿眉頭微蹙,他一定是查到了沉淵樓的什麼東西,並且對方也對他的行動有所察覺,所以為了防患未然,當月月初葉舟留下了這封遺書並且交到了自己手下的手裡,鎖在了絳雲閣的暗格中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對方並不在意他覺察到的事情,所以也未曾對他下殺手。
——只是那是什麼呢?整個沉淵樓同舊日的洛河陳家又有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
季遠之拍了拍他的手背,溫柔道:“一切有我。”
蕭子衿看著他的笑臉,慢慢地撥出一口氣。
“所以……”江海平聽完兩個小丫頭叭叭這段時間的經歷,都不知道誇她倆膽大還是沒長腦子,“你們剛偷跑出來沒兩天就丟了帶著的盤纏,然後一路借宿在素昧平生的人家家裡?”
“是呀,”白馨語還挺感動,“他們都是好人。知道我們盤纏被人偷了後,有個大叔更是直接同我們說他女兒這段時日都在外頭,側屋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我們借住兩天——地方是挺乾淨,就是大半夜外頭總會有鬧老鼠的聲音。”
江海平嘴角抽搐,簡直要被她的缺心眼感動哭了。
大饞丫頭眼神也不大好使,被人賣了估計都能誇對方捎帶她一程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大好人,也是得虧這幾個月倆小丫頭沒遇到喪心病狂的,否則現在白家的侍衛得漫山遍野哭著找她倆的屍體。
“怎麼了嗎?”白馨語茫然道,她側頭小聲問侍女萍兒,“我剛才說錯話了?沒有吧。”
“……”蕭子衿提醒,“有沒有可能外頭的不是老鼠?”
“啊?”白馨語茫茫然地瞪大眼,“不會是黃鼠狼吧?不能吧。”
“……”蕭子衿。
“……”江海平。
她簡直就是缺心眼。
“有沒有可能對方讓你們入住,是另有所圖呢?”季遠之提點道。
白馨語沒明白:“可我們盤纏都沒了。”
季遠之:“……”
白馨語睜著無辜的大眼,懵懵懂懂的小鹿似的看著他們。
愣是讓幾個大男人誰也沒把自己的推測說出口。
“罷了,那兩位目前如何打算?”蕭子衿問她。
白馨語嘟著嘴,躊躇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她跑出來就是為了逃婚,若是家中不再逼她嫁自己不喜歡的,那她自然興高采烈的回去,只是目前她父親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妥協。
一想到這她就煩,她偷偷見過那劉家人,長得醜不說,居然還是個高低腿,走路時候頂著個圓溜溜的肚子看上去就像個裝多了酒水的大木桶,打死她她也是不樂意嫁的。
“我也不知道,”白馨語垂頭喪氣,“反正婚約沒解除之前我是不回去的。”
“跑出來前我還同我阿爹鬧過,我問他若是他是女子,他願意嫁給一個高低腳的大酒桶或者胖窩瓜嗎?我阿爹當時小聲說了一句他才不願意,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