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陛下您捨不得。”福喜觀察著他的表情應和,“您看他在娘娘面前哪敢那麼放肆。娘娘嗓子一大,喊一聲六殿下大名,六殿下立刻就不吱聲了,聰明著呢。”
武帝無奈:“小鬼靈精,就是別學了彤兒的心慈手軟就好。”
福喜知道他指的是當年平王之事,沒敢作聲。
倒是季巖笑著說:“娘娘到底是女子,宅心仁厚了些也無傷大雅。倒是太子殿下——”
他恰到好處地一頓,沒繼續往下說,武帝卻清楚他的意思。
蕭子規長相肖似父親,脾氣秉性卻不知道和誰學的,既不像是父親,也不肖似母親,性子軟,說話慢,對眾多弟弟都不錯,大度又隨和好說話,是個守成之君的好料子。
可如今的元國並未穩定下來。
武帝臉上慈愛的笑意一僵:“小安的性子啊——北境如今是什麼情況?”
“太子殿下封了魏川、燕城和寧州三地,下令只進不出,起初確實控制住了一段時間熱疫,可架不住有些愚民貪生怕死,偷摸著橫川渡河,將熱疫帶到了徐州。”季巖緩緩道,“臣曾提議殿下將患有熱疫之人處置掉,滅病於根,可惜殿下並未採納。”
“如今……四地情況都不大樂觀。”
武帝皺著眉:“……你攜朕命令北上,令太子即刻將所有病患就地處置。”
季巖遂笑道:“是,臣領命。”
待他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方才的驟雨已經結束,天際處還留了一道虹,心腹收了傘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頭,他穿過御花園,蕭子衿同文綺還沒走。
蕭子衿趴在圍欄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水池裡丟魚食,見著他沒什麼反應,倒是文綺禮數周到地同他問了好。
“季谷主。”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啵啵~這章是昨天的
外人面前,文綺的處事對人哪怕是最苛刻的文太傅都挑不出半點的錯處。
那張肖似文夫人的清秀又端莊雅麗的白皙面容上永遠帶著恰到好處的淺淡笑意,柳葉眉輕展,既不顯過度熱情也不顯半分疏離,連眉梢眼角處勾勒起的弧度都精準不差分毫。
——那是季巖最為熟悉的,和他自己如出一轍的敷衍假面。
不論說得多情真意切聽著多真心實意,那表情就已經先一步告訴了你——一個字都不能信。
“許久不見,”文綺笑著同他客套,“季谷主看著倒是越發年輕了。”
“太子妃說笑了,”季巖也跟著笑起來,兩人照鏡子似的頂著同樣的虛偽敷衍笑容,機鋒交錯,“臣如今可比不得年輕人了。倒是六皇子瞧著越發肖似皇后娘娘年輕時候,只短短几年就出落得越發俊秀了。”
坐在旁邊的蕭子衿嘴角往下一撇,心說這不是廢話嗎,他是他母后親生的又不是路邊攤子上撿來的,長得像有什麼可稀奇的。
況且他每日早上都照鏡子,知道自己長得俊,還用得著他來提醒?
蕭子衿託著腮趴在圍欄上不動也不準備接季巖無聊的話茬。
盛夏的拂面微風中還帶著惱人的熱意,即便是剛下過一場驟雨周圍也沒見涼爽多少,反而在燥熱中又平添了幾分噁心的黏膩感。蕭子衿心煩意亂的,也不清楚自己這股子燥意是因為要命的熱氣還是因為剛得知了北境的情況。
文綺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暗自用腳尖踩著他的腳,在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時用目光暗暗警告——先給我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蕭子衿在自己嫂嫂的強權鎮壓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忍氣吞聲:“谷主謬讚了。”
文綺鬆開踩著蕭子衿腳尖的腳,溫柔淺笑:“也快到午時了,谷主可要用過午膳後再走?”
蕭子衿疼得淚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