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親和兄長,還有四百多個族人在裡頭,陳諾卻在死到臨頭前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只是時至今日,他早已不是當初連個人都保不下來的無用六殿下了。
“不必,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更加重要。”蕭子衿冷聲道,“我帶你直接去劉家,接出你的侍女。”
季遠之眼底含笑,看著蕭子衿的目光越發熱切:“兩邊不可兼顧,阿楠,不如由我帶白姑娘去?”
蕭子衿也清楚文綺那邊事態緊急,確實不好耽誤太久,越早去越好,可只讓下人去又怕鎮不住劉府的人。
只是藥谷如今已與朝廷鬧翻,再讓季遠之去也不大合適。
“可藥谷……”
季遠之款款道:“不是以藥谷谷主的身份,而是作為靜王府的小王妃,白姑娘既是你表妹……作為王妃的在下接她敘舊,很合理吧。”
白馨語看著自己的這個“表嫂”,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看出他是個女兒家,腦子裡佈滿了疑惑。
蕭子衿默然片刻,有些無奈:“不到萬不得已,別殺人。”
季遠之眉眼彎彎:“好,相公。”
有幸聽到了他最後一句的趙嶺:“……”
他來得可能不大是時候。
季遠之微笑著看向白馨語,和善又溫柔的模樣:“表妹,請吧。”
愣是聽得白馨語一哆嗦。
……
正值亥時,彭家一片寂靜,也不見隱約的燭火,只有掛在門口兩側的大紅燈籠還亮著,發出並不算明亮的光。
寒夜中不見撲火的飛蛾,只有幾隻寒鴉站在大門口的枯樹枝上,正用喙梳理著覆在身上的黑羽,偶爾用黑豆眼看看昏昏欲睡的彭家侍衛,直到靜王府的車架到了門口,才啞聲一叫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被這聲鳥叫驚醒,彭家一個侍衛睡眼朦朧地抱著長槍,迷茫地看看從車架上下來的蕭子衿,起初還沒認出人,迷迷糊糊地拍了拍同伴的手臂:“誰來了?”
同伴揉揉眼,隨意道:“這不是靜王爺嗎?”話剛一說完,他整個人就僵住了,小心翼翼地定睛一看,眼前果然是鄢都里人見人畏的靜王蕭子衿。
……這可是活閻王啊。
“王爺?!”彭家倆侍衛盹醒了大半,連忙端正站好,聲音都放低了。
其中一個臉上帶著僵硬的笑,誠惶誠恐地彎著腰問:“王爺深夜來訪,是有何貴幹?”
蕭子衿站在王府的車架前,趙嶺站在他左後側,兩人身後還跟著王府看家護院的侍衛,總計二十來個。
他隨意地掃了眼兩人,直嚇得兩人腿肚子發抖,臉上的笑都險些沒掛住。
“尋人。”蕭子衿答。
彭家侍衛有些摸不著頭腦,方才說話那個倒還算是機靈,率先道:“得勞煩王爺去大堂裡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稟告家主。”
說完他用手肘一懟自己的同伴,用眼神示意對方趕緊帶著靜王爺先去大堂坐會兒,反正別讓這尊殺神再杵在府邸門口就對了。
最好對方就是來喝個茶,聊個天,過不了一會兒就自己走人,也免得他們擔驚受怕。
“不必了。”蕭子衿下巴一抬,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給本王搜。”
兩個彭家侍衛壓根攔不住他,也不敢真的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