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我們便將三份地圖當眾奉上。”
徐知行撫掌一喜:“如此甚好,東西當眾歸於朝廷,便與我再無瓜葛。”
唐如晦沒說話,算是預設了和真大師的意見。
和真大師:“王爺你看如何?”
如今不光是整個江湖,連十三部落都知道珏碧璽在武林盟主的手裡,若是突然沒了後續訊息,很難有人不懷疑是徐知行私藏 ,屆時徐知行便是百口也難辯,甚至容易因此全家遭來殺身之禍。
這也是讓蕭子衿為難的一點——珏碧璽一事沸沸揚揚地鬧了數月,即便如今有人說這個是假的,也沒有多少人會信,僅僅是揚湯止沸,所有人都會懷疑此物要不就是被徐知行私藏了,要不就是朝廷的敷衍之詞。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
文綺確實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他慢了一步,於是步步皆被動。
珏碧璽是假一事蕭子衿到底沒同腩渢三人說——事到如今,此物到底是真是假已經沒有了意義,只要在眾人眼裡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至於其他的沒人在乎。
越是臨近武林大會他越是心緒不寧。
文綺什麼時候動手?又準備怎麼動手?
十三部落的人如今在哪?狼王又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他心不在焉地走著,還險些踩到坑裡摔了一跤,多虧了季遠之扶了一把這才沒狼狽地跌泥坑裡去。
時間還早,客棧裡的飯堂沒見著多少人,只有店小二在挨個把桌上的木長椅往下搬。一樓二樓的隔音不大好,走在樓梯口的時候能聽見靠樓梯的幾個房間裡傳來的喁喁私語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又在客棧裡等了多久的秀娘正靠在三樓的樓梯口向下張望,見著蕭子衿連忙迎上來:“二公子,老周讓我來傳個話——正陽街聽泉樓右手邊第一間小院。”
蕭子衿勉強回了神:“辛苦了。”
秀娘笑道:“嘿呀辛苦什麼,有幫到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家中酒鋪沒人看著可不行。”
她說完就匆匆離開了,“啪啪”打著算盤的掌櫃的常去她家買酒,同她頗為熟稔,見她這就要走還挺不捨:“阿秀嫂這就走了?不坐坐?”
秀娘擺了擺手:“下次再來,下回再來,倒時候給你帶酒,家裡這會兒還有事兒呢。”
三樓拐角。
得到訊息的蕭子衿沒立刻動身,直到季遠之輕聲喚了他一句“阿楠”,略顯擔心地問他怎麼了這才回了神。
“沒什麼。”他下意識回道。
季遠之失落垂眸眉心微蹙,像只舔舐討好人手指卻被踹了一軲轆的小奶狗:“這樣嗎?”
蕭子衿無奈哂笑:“只是有些……心情複雜,算不上什麼大事,走吧。”
……
小院裡,時如叮咚泉水般悅耳,時似滔滔江水般磅礴的琴聲穿堂而過。
文綺閉著眼坐在盤腿坐在蒲團上,只有半隻手臂高的案几上放著一張七尺二寸的七絃琴,縷縷絃音在她擘、託、挑、提的靈活動作下悠然傳出。
一曲《梅花三弄》結束,旁邊的席書小聲提醒:“姑娘,屋頂有人。”
文綺睜開眼,頗為篤定道:“是小阿楠吧?多年不見,不進來聊聊?”
屋頂傳來瓦礫被踩斷的兩聲脆響,隨後蕭子衿和季遠之兩人從房頂一躍而下。
蕭子衿神情複雜地站在門口遙遙看著她。
“嫂嫂。”
文綺起身走到案前,目光來回打量,冬日的豔陽算不得灼眼,卻還是模糊了蕭子衿的眉眼,文綺看著他同蕭子規越發相似的面孔,輕輕撥出一口氣,少見的生出幾分感慨:“時過境遷,一晃眼你也這麼大了。”
蕭子衿喉頭像是堵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