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大相徑庭。
看起來簡直像中邪了。
“你坐地上幹嘛,大半夜的?”
季遠之沒立刻回話,頂著一臉難以理解他在說什麼的表情呆坐在地,好一會兒才遲緩地眨眨眼:“……殿下。”
聲音沙啞中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著悶悶的。
蕭子衿皺起眉,想起午時阿春說的,有點不大確定,不會是阿春的烏鴉嘴又靈驗了吧?
他沒穿鞋,直接光腳走到季遠之的面前彎腰用手背去試探他額頭的溫度,果不其然被燙了下。
“……”季遠之呆呆地仰起頭看著他,努力地回憶自己要做什麼,慢一拍地回答了他方才的問題,“出來喝水。”
“喝什麼水,你燙的都能煮雞蛋了。”蕭子衿把全然不反抗的季遠之扶起來,讓他坐到椅子上靠著椅背,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囑咐道,“坐著不要動。”
季遠之既沒意識到方才自己摔了,也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聽他說話就像是隔了一層東西,不大真切,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個字。
身體帶著燒灼的熱意卻又偶爾感覺發冷。
他這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蕭子衿也沒顧得上他反應沒反應過來,匆匆穿好鞋草草披了件外衣就去叫醒了值勤房裡守夜的小太監。
小太監睡眼朦朧地揉揉眼,不敢同他發脾氣:“殿下可是有什麼需要?”
“速召太醫過來。”
……
值夜的老太醫急急忙忙地踩著夜色趕過來的時候季遠之額頭上已經被蓋上了浸了涼水的汗巾。
蕭子衿打小身體康健,沒生過什麼病,又沒照顧人的經驗,汗巾都沒疊好,還怕季遠之一動容易掉,直接將他整個額頭包了起來,在後腦勺用汗巾過長的那部分打了個活結。
也就是季遠之生病了腦子不大清醒,才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打扮還挺像坐月子的大姑娘。
老太醫喘著粗氣一進門,看到他這副模樣險些笑岔了聲:“殿、殿下。”
蕭子衿讓開位置讓太醫把脈:“本殿下瞧著他像是得了風寒,有些燒。”
老太醫把東西擺在木桌上,扣住季遠之的手,不是太上心:“風寒的話不是什麼大病,臣等會兒開幾味藥吃一段時日便……”
話沒說完,老太醫猛地收了音,眉頭越皺越緊,湊成了一個緊促的川字,撫著花白長鬍子的手也一下頓住了,好一會兒後又不確定地扣上了季遠之另一隻手。
不可能吧,這個脈象怎麼,怎麼有點像北境如今控制不住的熱疫……
蕭子衿心下一突,看著他的神情敏銳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太醫扣著季遠之的手開始發抖,他豁然起身倉促後退,情急之下甚至帶倒了坐著的木椅:“殿下——!是熱疫!”
季遠之茫然地看著他,遲鈍的腦子沒能理解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然而蕭子衿的臉色瞬間也變了。
早間的時候文綺曾找他出去同他說短時間內他大哥估計回不來了。
北境的熱疫爆發了數波,一次比一次傳播範圍廣,一次比一次病情嚴重,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已經死了千餘人,災情之慘重讓整個北境地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