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那可未必吧?”
“你一在葉家吃白食的自然是說得輕鬆的。”明裴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帶著隨從走到了葉舟身旁,隨後用食指極其侮辱性地點了點葉舟的胸口,倨傲地仰著下巴,“病秧子就好好呆在家裡當個花瓶,可別給葉大哥惹麻煩了。”
說完他在眾目睽睽下向隨從伸出手,隨從跟了他七八年早對他的行事作風格外熟悉,見此連忙遞上了手帕,他一邊手帕擦自己方才點葉舟的手一邊漫不經心嗤笑一聲:“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還當是幾年前呢。”
語調中帶著隱隱的快意。
明葉兩家也算是姻親,畢竟整個嶺東就那麼大,各個商賈大氏族基本也都認識,因此明裴自小便聽著葉舟的名字長大,連他幾歲識字幾歲拿劍都一清二楚,他的父親總是同他說要向葉舟看齊,哪怕是這些年葉舟因劇毒變成了廢人,他也偶爾能聽到自己父親惋惜地嘆著氣:“若是阿裴有他半點,明家哪還用我操心啊。”
他跪在堂外,聽著這話,心便一點一點地沉下去。
再也見不到底。
明裴恨極,他雖然不是大夫人所出,但作為這一脈唯一的男丁,自小就被母親給予厚望,甚至連母親被扶正從卑賤的侍女變成明家的二夫人也是因為他的存在,整個明家從上到下,連祖奶奶都不捨得對他說一句重話,他就不明白,葉舟明明都已經成了廢人,怎麼還能陰魂不散處處強壓他一頭,讓他父親屢屢感嘆,屢屢傷懷。
不過就是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廢物罷了,這般苟延殘喘地活在這世上,若不是依託著葉家這棵大樹早便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樣一個廢物,一個現在連劍都舉不起來,多走兩步都得連咳帶喘的廢物,憑什麼?憑什麼?!
周圍不少看客都低低竊笑起來,跟著明裴的幾個公子哥又想討好明裴又不想得罪葉舟,趕忙一團和氣地打太極:“明少算了算了,翠香樓的婷婷還在等著呢,山海居哪有翠香樓好啊。”說著一群人擁簇著明裴,有意無意地擠著他往外走。
明裴輕哼一聲,也不拒絕,開屏的孔雀似的趾高氣昂地便準備離開。
見他要走,季遠之掌心一翻一道掌風當即準備直掃過去,這一下若是走實了,明裴高低得在大庭廣眾下摔個狗吃屎。
然而也不知道蕭子衿是有意還是無意,站的位置恰好擋住了明裴。
季遠之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惡毒也好,偏執也罷,早在數年前他便清楚人若是想要保全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可是蕭子衿不行。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是為了和他形同陌路的。
哪怕只是些微可能。
蕭子衿像是全然沒聽到周圍的私語聲,也沒注意到掌櫃後悔又略帶惱怒的表情,他盯著葉舟,在對方投來目光的同時略一挑眉。
改性子了?
葉舟失笑。
他脾氣分明一直挺好。
畢竟若不是脾氣好,怎麼可能能忍下數年的白眼和非議。
廢人?看來這些年他的退讓確實讓有些人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錯覺。
下一刻,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