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連背脊都僵硬住了,卻還是強忍著悲痛繼續道,“若他還在,一定會讓我幫你。”
季遠之搭在蕭子衿肩膀上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蕭子衿眼底有懷念和沉痛,強笑了一下勉強道:“他確實是這樣的人——你現在是要回西南嗎?”
雲清咬住後槽牙,右手不自覺握住了腰側的沉舟劍劍柄,眼底有寒光掠過:“不。我要去殺一個人。”
蕭子衿:“保重。”
他沒問雲清要殺誰,雲清也沒同他說。
兩人像是路上匆匆遇到的鄰里,一個招呼後就各奔東西。
等邱瑩剛想起這個突然出現,一上門就說要找蕭子衿的客人時,雲清已經和他來時一樣,沒同任何人告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穗州。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他要去找誰。
但蕭子衿知道他會一直往前走,哪怕是為了仇恨,想必那也是亡故的葉舟所期冀的。
陶瓷藥瓶裡是一顆黑色的藥丸。
季遠之握著藥瓶卻沒動,抬頭看向蕭子衿,溫聲道:“阿楠,其實此物沒多大必要。你在哪我就在哪,哪怕是陰曹地府也是如此。”
蕭子衿將沏好在杯中的涼水往季遠之面前一推:“可我不希望。”
季遠之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面上卻不顯半分:“你後悔了?”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這條路是蕭子衿自己選的,所以他從不後悔,可他不希望季遠之別無選擇。
尤其是今日看到雲清後,這個想法越發清晰且急不可耐了起來。
他開始懼怕死亡,更恐懼因為自己的死亡連累了季遠之。
可戰場上片刻的猶豫和膽怯就足以喪命,他不能讓季遠之成為他的軟肋。
這解藥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小小私心。
“我只是不希望,你成為我戰場上的軟肋。怕死的人總是會最先死。”蕭子衿道。
季遠之沉吟不語,良久終於將藥丸倒出就著涼水吞吃下肚:“好。”
當夜。
嗚——嗚嗚——
號角聲中,邱瑩猛地驚醒,豁然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盔甲,快步朝著城樓方向走去。
等她匆忙趕到城樓上時就看到蕭子衿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蕭子衿不再是早上讓她熟悉的玄衣長靴,倒是換上了那身少見的銀白甲冑。
邱瑩一愣,沒人比她更清楚蕭子衿穿上這身意味著什麼了——往日只有親自上陣作戰的時候蕭子衿才會換這套。
城前護城河外,烏泱泱的十三部落人群中擠出一條僅餘一人透過的羊腸小道,一個格外高大的十三部落人從小道里騎著馬走出,他虯結緊實的肌肉包裹在厚重的鐵甲當中,烏黑的頭髮整個紮在腦後,又用髮帶把垂在腦後的辮子分成了臘腸一樣的形狀,像個可以一手提起來的大南瓜。
周圍的十三部落人看到他都恭敬信服地低下頭。
“坎布拉爾。”蕭子衿咬牙道。
十三部落人普遍長得比元人更加高大,可能是因為天生是馬背上長大的原因,而狼王坎布拉爾就算在一眾高大威猛的十三部落人群裡也顯得格外強壯健碩。他面板黝黑,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