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你幫他們報仇啊。”
掙扎著要起來的小士兵一下頓住了,他看了眼躺在自己身旁因為傷重不治而早已沒了聲息的兄弟,眼淚佈滿了眼眶。他略感狼狽,抬起左手抹了一把,哽咽著問秦箏:“姑娘,你說我們能贏嗎?”
“我真的還有為兄弟們報仇的一天嗎?”
秦箏將手搭在他沒有受傷的左肩肩膀上,五指微微用力。
“我們會贏的,一定會的。”
城樓上,蕭子衿握著長弓的左手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發抖,他左肩的傷本來就因為沒時間修養一直未曾癒合,如今又被過度使用,這會兒連抬起來的力氣都幾乎沒了,哪怕勉強抬了起來,手腕也因為疼痛在持續地發抖。
他屢次三番地右手拿起箭矢,又因為左手晃得太厲害不得不重新放了下去,用右手死命扣住了左手手腕,強行遏制住了因為疼痛而不自覺發抖的左手。
一支箭矢被他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重複了五六次都愣是沒能成功射出去。
在他身後拿著箭簍的小士兵頂著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見狀實在是沒忍住哽咽出了聲:“王爺,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蕭子衿緊緊攥住箭矢的箭身處,用力到指節都在泛白,手背的青筋暴跳,他盯著宛如看到肥肉就兩眼放光口水直流的餓狼一般的十三部落士兵,“咔嚓”一聲,那被他攥住的箭矢就在他右手中猛地斷成了兩節。
他將斷箭往地上一丟,終於下了決心:“傳本王口諭,準備護送全城百姓撤往滄州。”
小士兵把箭簍往腳邊一放,用手背一抹通紅的眼角,立正站定:“是,王爺!”隨即就噠噠噠地跑去傳令了。
“王爺。”
何平從角樓上下來,眼角有一道新鮮的擦痕,這會兒還在往外滲血,他左手拿著長弓,拇指處都磨出了血,蕭子衿側頭看向他,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穗州真的保不住了嗎?”
蕭子衿搖了搖頭,費力地抬起左手,因為他個頭太高拍不到肩只能改成了拍了拍他的手臂:“別增加無意義的傷亡了。”
他盯著潮水般往前不停衝鋒的十三部落士兵,咬緊後槽牙:“總有一天我們會拿回穗、荊兩州。”
……
來自蕭子衿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邱瑩當機立斷將手底下的人分成了好幾組,每組負責一塊兒區域,勢必保證用最快的速度將全部人撤離穗州,以減輕前線的防守壓力。
腿腳利索又攜帶家眷的這會兒早離開了朝不保夕的穗州,如今還留著的基本都是年紀挺大腿腳不便的老人家和對啥都還懵懵懂懂都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垂髫稚兒。
尤其是靠近前線戰線的小石頭莊裡,全莊一大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有些家裡還帶著孩子。
坐在家門口擇菜的老婆婆腿腳不利索,還有些耳背,旁邊跟著一個穿菸灰色馬褂的小姑娘,扎著沖天辮,歪著頭用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秦箏。
“打仗?什麼是打仗?又為什麼要打仗?”小姑娘問秦箏。
她一連三個問題,秦箏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摸著她的發頂嘆了口氣:“反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姐姐帶你和你奶奶一起走。”
老人家耳朵背,什麼也沒聽見,還坐在小木凳上擇菜,小姑娘貼到她耳邊大聲道:“嬢嬢,這個姐姐說打仗了,要我們快走!”
老人家迷茫地側過頭看自己小孫女:“啊?什麼?”
“打仗了!”
村莊入口,幾個和秦箏一起來的小士兵焦急地回頭看看,使勁朝著秦箏招手:“秦姑娘!”
“秦姑娘快走!”
“秦姑娘城門破了!快走!”
……
隔得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