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斟了一杯茶:“劉大人尋妾身過來,想必是為了小公子的事情吧。”
劉尚書不置可否:“看來姑娘聽說了不少的事情。”
文綺繞過他的機鋒:“不只妾身,如今整個鄢都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劉小公子的事情。”
她稍一抬頭,圓潤的下巴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弧度,一雙狹長的美目打量著劉尚書的表情,隨即莞爾:“看大人的表情應該是陛下召見了吧。”
“既然如今大人還坐在此處,想必陛下是有所決斷了?”
“是要舍小公子而保劉家吧,妾身猜得可對?”
【作者有話說】
這週四更,後面還有三更!
門外,兩個年紀稍大的侍女守在門口處,防止有人貿然闖入。
不遠處的主屋裡,藕色長裙佩戴的環佩叮噹作響的女子款款跨門而出,路過兩位侍女前頭時腳下一頓,點了硃紅的唇抿了抿。
——看眉眼赫然是白馨語。
在旁伺候的丫鬟有些疑惑:“夫人,這是怎麼了?”
白馨語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口裡的“夫人”是在叫自己,即便是已經成婚半月有餘,她也未曾習慣離開白府來到鄢都的生活。
初聽定下的婚約時,她只感覺離譜——她堂堂一打小備受寵愛的白府小姐,為何要去同一個醜得離奇的酒桶結下婚約?
直至她離開了江家回到了家中,向來寵愛她的父親和母親才告訴了她真相。
“馨兒,”逐漸蒼老的白家家主坐在梨花木扶椅上,看著女兒的目光復雜,“你的親母其實是陳皇后母族——陳家的二小姐。”
白馨語如遭雷殛,她雖天真懵懂,但也聽人說過陳家,只是……那不是話本故事裡的事情嗎,怎麼同她扯上了關係?
白家家主看著她越來越肖似陳家大小姐的面容有些許感慨:“你是我當年同陳家二小姐陳穎所生,我至今都還記得你出生那年恰好是元化十六年七月初八。當時還是那麼小,那麼皺巴巴的一個,單手就能抱過來,輕飄飄的像是沒有重量。阿穎當了自己的首飾把銀兩給了我,讓我去做些小生意,等家中有些積蓄,光明正大地來陳家迎娶她過門。”
“可正當我生意有些起色了的時候,只等到了元化十八年的陳家血案。”
“陳家原先嫌棄我只一屆馬伕,家中小姐同馬伕糾纏不清於閨譽有損,所以將此事從未對外言明,連同著你的存在。結果陰差陽錯,也便是因此你才能在那場血案中保下一命。”
“那晚你母親連夜抱著你趕來,將你交給我,囑咐我無論如何不要牽扯進陳家的案子,若是一切無事,她自會來接你回去。”
白馨語木怔怔地顫抖著嘴唇:“……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白家家主起身用寬厚的、蒲扇似的大手撫摸著女兒的後腦:“為父本希望你能一世順遂即可,可你是,陳家的女兒啊。”
“朝野和江湖,哪分得那麼清楚呢。你的表兄靜王殿下遠在西北抗十三部落大軍,可朝中暗潮湧動各有私心,若無人相助怕是元國疆土不保,舉國上下生靈塗炭。我……唉。”白家家主嘆了口氣,眼裡也有不捨和心痛,卻更多的是決絕,“你皇嫂文綺需要你的幫忙。”
他的指腹擦過女兒白嫩的,此刻卻佈滿了淚水的臉龐,心疼道:“若是有所選擇,為父也只希望你能平安順遂一生。”
“可也許……這就是陳家女兒的宿命吧。”
白馨語哭得小臉通紅,咬著唇沒讓自己嚎啕出聲。
家中的小兄長聽到動靜進來將妹子護到身後,有些生氣:“父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葬送阿馨的一生幸福?!”
白馨語帶著哭腔道:“三哥,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