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情——消失許久不知真假從來只出現在民間傳說中的珏碧璽,為何就如此湊巧地出現了呢?這兩年渡河以北的日子,怕是都不好過吧。”
蕭子衿倏忽變了臉色,在他的暗示下萌生了某種駭人的猜測。
這幾年天時不順,兩國的摩擦愈發嚴重——為了糧食,為了水源,為了生存下去。如今的和平就如壘在懸崖邊上的貨物,只稍輕輕一推,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元國式微,十三部落難道是什麼聖人賢士能對送到自己嘴邊的食物搖頭拒絕嗎?
不可能的,他們一直以來只是欠缺一個能夠名正言順東討大元的機會。
而若他是狼王,那麼最好的機會已經擺在了面前。
“殿下看樣子也想到了,”江海平繼續道,“文姑娘不惜一切報仇,家父同葉大少又各有所求,自然諸事都聽命於她。至於在下嘛……在下沒什麼凌雲壯志,純純飯桶一個,只是古人說得好,寧做太平犬勿為亂世人,倘若十三部落東伐,在下的日子怕是就不好過了。”他將倒滿茉莉花茶的茶杯往蕭子衿方向一推,“所以在下奉勸靜王殿下留在此地。如此不管武林大會上發生什麼,死了多少人都牽扯不到朝堂,十三部落哪怕是想要發作,也不過是江湖之事罷了。至於那些為了珏碧璽蜂擁而至者,”江海平略帶愧疚地嘆息,“命可能就不是很好了。”
蕭子衿冷冷道:“你當真以為事情能如此簡單,你的小動作她不知道?自始至終她都未想過借朝廷的手,因為十三部落本就是餓狼,只要讓它聞到血腥味,它就會自發蜂擁而上。”
“她需要做的只是在元國割開一道口子,讓他們嗅到血氣罷了。”
江海平愣住。
“勞煩江少主備一艘快船,”蕭子衿道,“本王要即刻南下江陵。”
……
同一時間,西北荊州。
帶人剛巡邊回來的邱瑩將手裡的長槍交給一旁的副尉,又摘下沉重的頭盔抱在手裡,隨口問:“近日王爺那邊有來什麼訊息嗎?”
她身後黑壓壓一片穿著鐵甲的巡查隊也挨個摘下了頭盔,七嘴八舌地插嘴。
“對啊!王爺呢?這不是說就去三個月嗎,又被那沒斷奶的小皇帝指使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
“就是,怎麼訊息都沒來一個,俺們老久不見還怪想他的。”
另一個立即用蒲扇似的大掌一拍同僚,打趣道:“你哪是想王爺了,就是想等王爺回來好求饒減輕一下晨訓強度吧。”
“哎哎哎,怎麼說的話呢。”
西北軍天高皇帝遠,不像鄢都守備軍一樣都是紅瓦高牆裡頭的公子哥兒,將領和士兵都是從整個元國千挑萬選出來的,一個個生的人高馬大,光是露出的臂膀就有普通人的兩個粗,笑聲粗獷又豪邁,嗓門還大,震得人耳膜嗡嗡的。
只比蕭子衿矮了小半個頭的邱瑩站在他們旁邊倒像是個矮小又逼真的娃娃。
然而誰也不敢不服她,畢竟在以人頭論軍功的西北,她屋裡掛著的死人頭是真的多,多到讓其他人眼饞,偶爾換休時候出去喝酒,她一喝多還大手一揮地送人幾個。
西北十三部落那邊的不少人都偷摸地喊她“活閻王”,嚇唬小孩兒都說孩子若是不聽話,就會有姓邱的活閻王半夜來抓他們。
“都在這現什麼眼?沒事兒幹了?”邱瑩一掃人群。
比鴨叫還吵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一個個麻溜地去訓自己手下的小兵,眨眼人影就跑沒了,只留下副尉老老實實替她抱著輕甲:“王爺倒是沒有,不過半月前鄢都曾送來訊息,說派了個欽差前來視察,要咱們配合著點,估計到的話就這兩日了。”
“配合著點?”邱瑩冷哼一聲,“乳臭未乾的小皇帝擺什麼臭架子,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