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邱瑩後面的副將弱弱舉手:“王爺,其實這個也不能完全說是邱少將的緣故。”看到蕭子衿看向自己,他聲音又低了八度,格外小心道,“邱少將當時有傳信給您,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您沒回,那隻信鴿也沒回來。”
他記得那紙條還是邱瑩寫好後交給他,由他親手塞入信鴿腳邊的信囊裡的,然而過了好些時日王爺也沒有回信,那尾信鴿也不見了蹤影,送去的訊息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訊。
“什麼時候?”蕭子衿眉頭皺起。
副將回想了一下:“上月十日,那日欽差剛到,邱少將還給人氣了個臉紅脖子粗的。”
邱瑩飛快踩了他一腳,小聲提醒:“後面這句可以不用說的。”
副將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愣愣地“哦”了一聲。
季遠之見蕭子衿不大記得的樣子,提醒道:“就你剛醒的那日。”
這兩月忙得腳不著地,事情一件連著一件,蕭子衿都忘了今夕是何夕被季遠之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
他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一時沒說話。
十日送出的信,約莫幾日就能到江陵了,可他完全沒收到訊息,連信鴿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會不會是……太子妃?”季遠之低聲道。
蕭子衿一點頭:“不是沒這個可能。”
劉家人是心高氣傲又急於求成不假,但終歸腦門上那個球不是裝飾物,若沒人攛掇應當沒這個膽量在邊關軍務上動手腳。
況且邱瑩知道這件事的時間也太巧合了。
“劉寧宇洩露荊州軍事佈防圖的證據呢?”蕭子衿問她。
邱瑩撓撓臉:“是一封密信,我原先以為是王爺你送來的,拆開後才發現是荊州的軍事佈防圖,當時嚇了一跳。”
十之八九就是文綺的手筆了。
蕭子衿基本可以肯定。
他封鎖江陵,文綺就將劉寧宇偷盜荊州軍事佈防圖一事暗中告於邱瑩試圖調虎離山。
可惜千算萬算沒將季遠之算進去,也沒想到十三部落比她想象得更為急切。
就此看來,十三部落今年日子確實是難捱,甚至連臉面都已經顧不上了。
“我說那小子長得就賊眉鼠眼的,”邱瑩恨恨,“果然不安好心。”
抱怨完她又垂下頭,像霜打的茄子:“若是王爺要罰我我也認了。”
蕭子衿白她一眼:“為什麼不罰?”
副將一張嘴剛要求情,後頭的將士們也七嘴八舌地開了口,顧不上別的了。
“王爺,這事兒說來少尉也沒什麼錯,就別罰了。”
“就是,要怪就怪那小皇帝尋了個什麼貨色過來裹亂子!”
“對啊,就當是看在戰事吃緊的份上。”
……
活像是七八百隻鴨子一起開了尊嘴,吵人得很。
蕭子衿一抬手,眾人令行禁止慣了,下意識就閉了嘴。
“僭越犯上,此為一罪。”
“私自處刑,此為二罪。”
邱瑩垂頭喪氣地杵在原地。
“抄軍策一遍,不準錯字漏字,序列敷衍。”蕭子衿陳詞總結,“什麼時候抄好什麼時候拿來,本王會看。”
邱瑩不可置信地猛一抬頭,幾乎能聽見她頸骨的“咯吱”一聲。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