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地尾巴一甩.這對於求生心切的爺爺來說,這不就是唯一的一條救命稻草?爺爺一雙手仍然扒著冰面,他知道,一旦脫手,瞬間就會滑進冰窟.他只好用嘴,鋼筋鐵鉗一樣地牙齒一咬,甭說馬尾,就是閻王爺的手,他也捨不得放棄.飆駒向前一拉,爺爺就脫離了虎口。一脫離冰窟,他不僅不高興,反而放聲大哭。這一哭,就將內心的鬱悶、委屈、惆悵,一齊發洩了出來。同時,對飆駒的恩,它的情,它似神一樣保護自己生命的奇蹟,就用哭來感恩傾訴.
爺爺一爬上飆駒的脊背,它身一縱,就向北岸跑去.
正跑著,呼隆一聲,冰就塌了.冰面一開,黃河水就滾滾翻騰.在這危急地關頭,飆駒身子一躍,就跳上了一塊巨大的冰層.冰塊一漂浮,它馱著爺爺就向北飛.一飛到岸邊,就聽一雙喜鵲嘎嘎叫.爺爺一看是喜鵲,就眉開眼笑:飆駒,咱終於過河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9 。 飛鏢遞信
9、飛鏢遞信
爺爺一到家,就安排福德聯絡割地換錢。福德一天一天在外忙,他不僅不過問,還天天白天夜裡啥都不幹.整日他是大門不出二門不踩,別人問他為啥,他說:我多長時間沒有陪董小琯了!
他這麼做太奶不願意.啊,小子剛一出籠套管不住了,一撒腿半年不回家,回來像公雞抱窩。同老婆白天是白天,夜裡是夜裡,這不是拿老孃不當盤菜?一想,就窩一肚氣。一百多頃地讓他給倒出去了。說走一拍屁股,給家裡甭說信,連個屁都不放。說來,也讓人心寒。事先沒個信,到家了也沒個話。別的先不提,錢呢?是在外招花問柳了,還是耍牌九抽白麵花了個兩手空空?要是那樣,甭說再割地,就是賣家裡一石糧食一頭豬羊,老孃都要跟他算算明賬.她心急如焚地找上爺爺,臉一橫:說吧,錢都哪去了?
爺爺:辦煙館了。
太奶:收益呢?
爺爺:暫時賠,將來會賺。
一說這話,太奶縱是繃著八百根神經,她也束手無策。是呀,錢置辦了買賣,買賣哪有不賠的道理?賠賺她不管那個,反正祖上留下的土地是越割越少。錢倒了那麼遠,究竟是打了水漂,還是像他嘴上說的將來能賺,總之,是兒子大了不由娘啊。她就提示:允許再一再二,我可不能讓你再三再四!
對他這個娘,爺爺也是一肚子氣。甭說別的,太爺的死,爺爺一直心上犯疑,那年入殮之前,爺爺扒著被頭瞅了瞅,太爺滿臉黑青。幾位太奶都說不正常,她倒是心狠,一跺腳,說誰願多嘴多舌隨她們的便,反正誰也沒把他給掐死!這宗事還不算,她以為和那個夜貓眉來眼去,別人瞧不見?蒙睜眼瞎子行,蒙爺爺,他覺得這個娘夠毒,也狠。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他咋琢磨這個老太太,即便是自己的親孃,信不著她.自己心上想做點兒啥事,敢跟她說?他現在只相信鳳竹的話,國都沒了,哪還有家?府都被燒了,要地有啥用?他看著太奶,就翻白眼:娘,我要做啥事,就不用你管!
哼,在太奶的眼裡,爺爺不管長多大,不就是個孩子?她嘴一撇:你還是個吃屎的孩子呢,不問不管哪行?
爺爺:甭管我了,去管管你自己吧!
哎,這話是哪跟哪?管管自己,好像他這個娘一天在外招了多少是非,勾引了多少漢子,挑了多少家產,坑拐了誰家的小孩?咋一想,這個小狗雜種,他雖然很長時間在外,是不是耳朵根裡嗓進了啥風?如果是,除了他同眠共枕的董小琯,還能有誰?她伸手點著爺爺的額頭:好你個狗小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爺爺:你這是哪跟哪?
太奶:你不是懷疑我嗎?
爺爺:你自己想去吧!
太奶:想啥?
爺爺:自己做啥,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