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白鬚翹得兩翹,怒道:“小嘉,你既說這女子是二品將軍,可有印信?若無印信,必是假的了,快快一頓棍子打出去罷!”
薛嘉滿面愧色,轉頭看向英洛,後者滿不在乎一笑,道:“小嘉也知道,那東西累贅,我走時倒沒想過要帶那東西。罷了,令姐既是成心想賴了這筆帳,那就算了吧!不過他日若陛下問起來時,你只要在御前替我美言幾句,以證實這些東西確實不是我私吞就行!”
那廂薛歡藏在薛夔懷內的面上已經添了得意之色,想著這法子果然絕妙,恰今日正有小嘉在此火上澆油,幾下便撩撥了祖父的火氣,只要一頓棍子將這女子打將出去,讓她知曉了厲害,這筆帳就算賴了過去了……正在得意之時,忽聞得有溫厚的聲音道:“英將軍請留步!既是來到了舍下,還請將軍移步,舍下自備薄酒數杯,還請將軍不要嫌棄!”她不由在祖父懷中輕輕抖了兩下,面色已然轉白,這人,正是父親林維舟。
薛府中人誰都知道老太爺薛夔對一雙孫兒態度不一。對孫女薛歡可謂疼愛有加,對孫兒薛嘉則是嚴苛多於慈愛。結果至今日姐弟二人的劍術相比,竟是薛嘉劍術造詣高出令姐幾倍不止。薛歡雖也行走江湖,但仗著爺爺劍仙這塊名頭,雖輕易未曾吃過虧,總還算不上江湖後輩之中的楚翹。倒是二人的父母林維舟與薛月,對兒子甚為欣慰,對女兒望女不成鳳,在她十五歲以後,眼見著她進取之心漸墮,不由愈加嚴苛,雖有祖父迴護,但薛歡確是格外的懼怕父母。
英洛沉吟間,林維舟已趨前幾步,向著薛夔告罪:“爹爹見諒!這位英將軍的名頭,孩兒往常也曾聽說過。她千里馳援,救了西北幾十萬百姓於鐵蹄之下,又破冰臥雪,與夫婿大敗吐蕃王子,擊斃其於圖倫磧。更重建了甘州城,西北百姓至今仍念著這位將軍的好,傳聞中的徵西將軍便是位傾城絕色的美貌女子,世間難尋。既是小嘉與她同朝為官,想來定然是錯不了的!歡兒往常就仗著爹爹的疼愛胡鬧,今日闖出禍事來,索性賴個乾淨,哪裡是好女兒的作為?還請爹爹不要攔著孩兒,容孩兒好好調教這孩子,否則,日久,必釀成禍!”
薛嘉眼見父親出來,大鬆了一口氣,更見自家姐姐不情不願從祖父懷中起來,被僕人帶著乖乖向著院內而去。祖父面上雖不豫,但這幾年眼見薛歡劍術平平,不能承他衣缽,也自反省是往常對這孫女嬌慣太過,偏偏這位女婿從來是位溫厚人,對他孝順備至,對家中僕人賞罰分明,最是公平公正的一個人,行動挑不出一點錯處來。只得容他將孫女帶走,冷冷瞥一眼那女將軍,拂袖而去了。
這裡林維舟滿含歉意道:“家父偏疼孫女,讓將軍見笑了!”
英洛微微一笑,道:“前輩說哪裡話!家父在京中護犢子是出了名的!”
他心中暗贊這女子知情識趣,一句話便將尷尬揭過不提,不由嘆道:“我這女兒便是個起禍的胎子!還望將軍海涵!有事請入內再議!”
英洛謙遜道:“前輩請!”
一行人與早被薛歡拋在腦後看戲亦看得呆住了的林逸一同入府。
難倒英雄
劍仙薛夔性格孤僻,自有薛月承歡膝下,府中家務再不插手,只蒔花練劍,貽養天年。薛月雖過繼了薛家,但近日蘭氏家主蘭玉身染重疾,薛月竟是獨身南下前去侍疾,府中唯餘這翁婿兩個。當下林維舟聽得英洛言簡意賅將這鉅額帳單來源分說已畢,面上不由堆上了一抹得體的笑意,道:“英將軍雖無意援手,但到底救了小女與侄女一雙性命,老夫在此謝過了!但這鉅額帳單,薛府家資不足其半,還請將軍容緩,等老夫籌措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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