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雲姐,你看,這才是人身上出的血本來顏色。”
雷金克胸前兩處傷口裸露出鮮紅的顏色,偶有血絲滲出,血絲呈殷紅色。
醫生探出手,揮開胸膛上的蒼蠅,手背擱在雷金克額頭上。
“晏先生,刀疤面板燙得嚇人,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現象。說明刀疤身體裡那絲邪惡已經被清除。”
醫生眼中突然盈滿了淚水,她嘴唇顫抖著別過頭去,她不想讓人看見她哭了,但她那有些抽泣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晏惜寒打看見刀疤傷口滲出血的顏色是正常顏色,就知道刀疤已經脫離了危險,他身上的那絲邪惡已經被功不可沒的、人見人煩的、但卻是人類朋友的醜陋蠕蟲消化掉了。
他雙眼剛硬如燧石,稜角分明的臉龐毫無表情,但聲音卻如鉛般沉重。
“怡雲姐,刀疤僥倖撿回了這條命,但不知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能不能這麼幸運了。”
“晏先生,我給刀疤重新上些氣根粉末,把裸露的傷口蓋住。”
晏惜寒往旁邊讓了讓,看著醫生給刀疤塗抹草藥。
她給雷金克上完藥,把傷口用巴掌寬的布條纏起來,她在纏的時候,搖擺著雷金克的身軀,他嗓子眼竟然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他甦醒了。
“感謝老天,你終於甦醒了。”
醫生用手背敷衍般地抹抹再次控制不住流出的眼淚。
雷金克睜開了無神而渾濁的雙眼,他轉動眼珠望著周圍他所熟悉的同伴,他看向大家的眼神像是不認得大家似的。
他想說話,卻被卡在喉嚨裡的東西堵塞了。
“咳,咳,”雷金克想讓喉嚨暢通,“我感到了傷口帶來的疼痛。”
說話光景,醫生扶著雷金克後背,雷金克半坐起,往後挪動了一下身體,倚靠著醜陋的牆壁,他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很疼嗎?”
醫生眼中閃著幾分疼愛的眼神。
“不那麼疼了。”
雷金克撒謊了,還儘可能大聲,彷彿這樣可以讓謊言成真。
能不疼嗎?
他只是不想讓大家為他擔心。
“說實話,刀疤,你的氣色不太好,但比起前一會兒,卻好多了。”
歐陽驚雷用手在自己臉上比劃一下。
“晏先生,在這之前,我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以為自己活不過今夜。這才開始感覺到疼,說明你再次救了我。”
“刀疤,要不是你福大命大,我也救不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只是幫你往前推了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