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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逐出家門!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許多東西我們沒有遭遇時總覺得無所謂,而一旦面對,常常會被驚嚇得落荒而逃,至少——不知所措。

在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前,我與楊帆被徹底鎖在了夏雨的一室一廳裡。這時候我終於體會到楊帆在重慶時的孤獨,我現在也很希望晾晾頭髮,曬曬太陽,哪怕見到一隻自由自在的螞蟻也好。整個白天,我除了漫不經心的上上網,便是圍著魚缸打打轉,眼睜睜地看那兩條金魚朝光明的地方遊啊遊,卻永遠遊不出這狹小的世界。晚上夏雨依然帶回一大束玫瑰,我想她大概已經透支了對我所有的激|情與曖昧,前晚上我們忘情的投入片段,大概只是我自欺欺人的春夢罷了。

陳四已經被梅城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將擇日執行。用百度搜尋了一下他被捕的經過,好像是那天“踩腳印”回來,警察已經找到了那輛三輪車,陳四隻有將錯就錯,朝一片茂密的蘆葦地跑去。具體過程我無法想象,總之可憐的陳四在那片區域亡命潛逃,在一個多月後被抓住時,他已經骨瘦如柴,臉黃如蠟,不僅左腳嚴重潰爛了,還帶有輕微的神志不清。除了抱歉與感激,我找不出更多的語言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這些日子我漸漸覺得,人生的天平並不完全均衡:我對陳四的友誼並不深,相處的時間也不夠長,但他卻為了我們而失去了最好的逃命時機——這本身就是一個不等式。

第89節:成都 一輛夏利從東到西(2)

楊帆的《女生日記》寫得越來越頻繁,我大抵已經知道,她是想透過記下內心的悲傷來忘卻難過,記下內心的恐懼而勇往直前,記下內心的絕望而絕處逢生,記下內心的思念而達到精神世界的團聚……

第三天下午,我們見到了一個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慘不忍睹的蔡小田。夏雨不知我們曾經的糾結,煞有其事地給我們介紹:“小峰,這就是我表哥蔡小田,網路作家呀,你們還沒見過面吧!”我與楊帆不知所措地沉著臉,蔡小田倒顯得無所謂,他以一種陌生而客氣的表情伸出雙手,說:“我是蔡小田!”我尷尬回答說:“你好。”

夏雨見楊帆臉色十分難看,就笑著告訴我們:“沒事的,我表哥人很好的,我跟他解釋了你們的情況,他是來幫你們逃出去的……”但我的心情依然好不起來,假如不是因為熱情的夏雨,我恨不得馬上拉著楊帆奪路而逃,哪怕逃到人民警察的正義逮捕中也無所謂!

僵持片刻,楊帆不自在地回臥室玩電腦去了,夏雨在廚房忙這忙那,看來對這表哥的到來歡喜得很。我硬著頭皮坐在客廳裡與蔡小田“攀談”,這樣的談話真是令我窒息。

蔡小田呢,似乎因為有了臉上那塊潰爛得一塌糊塗的傷疤的作用,他對一切表現得不那麼在乎了。在我的坐立不安之中,蔡小田輕聲問:“你們想去哪裡?以後怎麼打算?”我說:“不知道!”他似乎沒料到我回答得這麼簡明扼要,倒是愕然地停頓了一下,見我挺尷尬,他又扯開話題問我這些時間有沒有寫什麼東西,我還是冷冷地說沒有。就這樣一冷一淡地說了幾句閒話,蔡小田又開始了他久違的滔滔不絕:

“我現在全身心都放到寫作上來了,今年八月我又出了一本書,現在正在寫一本魔幻小說。Xing愛也就那麼一回事吧,沒有女人不是照樣能活下去麼?我長得醜,我毀了容,但我的生活照樣愜意得很。我每到一個地方,筆會、籤售會、研討會應接不暇,他們都尊重我,這難道還不夠?我現在用親情與友情替代愛情,除了你的家人,世間上沒人會全心全意地對你。人活一輩子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司馬遷受了宮刑不照樣寫出了萬古流芳的《史記》嗎?我現在想的就是不斷地沉澱思想,爭取在有生之年,多留下幾本耐讀的文學作品……呃,我曾經年少衝動,影響過你與小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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