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外的“瓊林”獵場,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狩獵競試。
競試當天,各家族派遣一名代表參賽,由日出起算,看誰能獵得最多且最珍奇的獵物,不僅可獲得大皇子賞賜的金銀珠寶,還會加官晉爵,另有封賞。
所以表面上,這雖是個近似熟絡君臣感情的熱鬧遊戲,卻也是個在皇子面前表現的絕佳良機,眾人皆想;打死也不能輸人,絕對要爭破頭出線,獲得皇子青睞。
於是乎,雖然各家號稱只派一名代表出陣,可檯面下卻動作頻頻。
首先是宇文家,那位以單手舉起石獅而出名的二公子,不知怎的,突然在賽前鬧肚子而棄權;接著是吳家那名傳聞在七歲時,就能擊倒野狼的當家,也因一開賽便從發狂失控的馬兒上摔落,受重傷而退出。
一個個備受矚目的參賽者紛紛放棄,開賽不到半個時辰,傷患人數不斷遽增,各大世家貴族互相陷害偷襲的結果,便是全軍覆沒。
這下可好,剩下較沒名氣地位的沒落世家,無不趁此良機,展現平日被打壓的實力;獵得銀狐的,是接連兩代不曾名列朝臣的奎家獨生子,而一箭射下七隻野雁的,也是長年被排擠於貴胄世族之外的藍家少爺。
也許是受大皇子李朔,近來不問出身、勇於任用新人的激勵作法,使得一票有抱負的年輕人,勇於展現才能。
一場狩獵下來,就見高手輩出,優秀人才不斷登場。
而身為開國功臣子孫,曾是數代重臣,卻又接連好幾代只撿到七八品小官做的晁家,自然也不肯放過這難得良機。
“終於沒有那些齷齪小人礙著咱們,這是晁家千載難逢的出頭機會。”
晁家當家晁書霖趴在炕上,咬牙切齒,極不甘心的說道:“怎麼我偏在此時遭人陷害,受了傷不得動彈?一定是雲家那個中郎將老賊——”
“爹,咱們晁家還沒厲害到,會有人想花工夫陷害咱們。”
回嘴的少年,頑皮地坐在一旁疊高的雜物箱上,一雙勻稱小腿套著沾滿泥沙的墨色皮靴晃呀晃,原是一身素淨白衣,卻因染上沙塵而弄得灰黃斑斕。
營帳中晁家其他人,有人畏畏縮縮不敢應聲,有人沒見過大場面、還沒從營外的熱鬧中回神,個個一愣一愣的,看著晁家性格剛強的獨生女和她爹拌嘴。
“您自己年紀大了,才一滑倒就閃到腰不能參賽,別硬賴在別人頭上,那未免有失厚道。身手不靈光就承認嘛,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十七歲的晁玄鈺雖稱不上美豔絕倫,小巧臉蛋仍清麗有餘,舉止間少了分女兒樣的扭捏嬌態,卻多了渾然天成的直爽俐落。
那雙靈動大眼更是不安分的左瞧右瞧,就是靜不下來。
生平罕見難得盛會,她怎能不好好的逛一逛呢。
這年頭對女人家有太多太多不公平的限制,若非爹總拿她沒輒,否則她也一定如其他人一樣,窮極無聊的在家裡悶成顆石頭吧。
“玄鈺!你還敢要嘴皮子。給我在旁邊安靜坐好——”有些惱羞成怒,晁書霖端出父親的架子低暍一聲。
“唉,我早知女人不該拋頭露面。一定是答應讓你這野丫頭跟來觀賽的關係,才會讓我觸了楣頭。回去!你快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爹,才不是因為你答應讓我來的關係呢。”晁玄鈺反駁道:“你根本也沒答應讓我出門,是我自己混進來以後,你怕被人發現,才要我待下的。”
晁書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誰讓他管不住外向活潑的女兒。唉,她娘早逝,自己又對她疏於管教,以致如今落得被她那張伶牙俐齒奚落的無言以對。
“夠了夠了,你呀,就乖乖待在這兒,別給我闖禍。這附近到處是達官貴人,王族子弟,讓他們發現有不相干的女人混進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