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也一派詭靜,據聞皇帝本定好這幾日送大祭司遠赴滄臨,現在不得不延遲日期,他們不知天象因何風起雲湧,但這世上多有鬼魅神祇,寧可信其有。
今年的秋天來的比往年快,風中腥味淡淡,三界六道的生靈格外安分,生怕招來無妄之災,暗中卻都紛紛猜測那一戰後魔君妖皇等人的去向。
青泓境,處處是幻,處處如鏡,時而銀白皚皚冰天動地,時而烈火熊熊炎如火海,每一處皆是幻景,例如這片肉眼所見的金黃樹,一棵挨著一棵連成一片金黃色的海,地面鋪滿了厚厚一層葉子,上空卻流淌著星河,唯美而不真實。
上百名著裝古怪的男女往這邊走來,女子皆白衣紅裙,露出纖細的小蠻腰,臂上烙著詭異的青藤,髮髻高束,男子則紅衣白袍,鎖骨上烙著青藤,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人臉上都有半面濃妝,不分男女。
“妖皇,你讓我們幫忙尋找的長劫,如今已有結論。”這群人站在樹下,昂首望向金黃樹海上那抹絕色身影。
一身碧綠輕紗迎風而動,一頭飄逸長髮盡數瀉下,掩住半邊傾世之容,貌若皎月,他盤膝坐在樹海中央,沉沉閉目,正是影碎詩,身前坐著的塵寒滿額細汗,顯然是在療傷,被打擾後,她急忙壓制突然飆升的真氣,厲眼怒喝:“療傷期間最忌諱被人打擾,你們如此聲勢浩大可知方才險些令我們添新傷?淺見寡聞!愚昧無知!”
“妖就是妖,不知感恩圖報也便罷了,如此不知好歹!”一名女子開口反駁,儼然很氣憤塵寒的態度。
若換往日,塵寒怎屑與人口舌之爭?尤其是如今寄人籬下,但這一連串發生的事一直壓在心間,本就堵著一口惡氣終日惶惶,怎忍的下旁人對影碎詩的譏諷?當下冷哼:“笑話,妖當然是妖,你們呢?是人是妖是鬼還是魔?什麼都不是!小小青泓境也敢口出狂言,審時度勢見風使舵,十足的小人!”
“你!”
“有何結論?”影碎詩緩緩睜開雙眸,縱然生的眉目如雕,溫柔美麗,眉宇間卻有一股壓迫性的威嚴,使得人群不再有聲音。
“但凡身在三界六道中的人或物無一能逃過青泓境的追查,然而數日下來我等盡全力搜查都無長劫的蹤影,可見此物不在三界六道中。”那女子開口,頓了頓繼續道:“既然我等未尋到長劫的蹤影完成不了你的要求,自然也不會索要對你所提出的條件,青泓境之所以會在此等風口浪尖下收留你二人,想必妖皇也明白我們的意思。”
昨日兩界大戰禍及亂花山莊引發的慘烈,三界六道無人不曉,青泓境又豈有不知之理,這種時候任多麼了不起的人物都會避瘟神一般避開與此戰哪怕有一丁點關係的人,更何況是妖皇,青泓境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收留,自當不會只求付出不求回報。
影碎詩美目微抬,慘白的面容全無血色,眼中的冷冽卻一分不減,“本皇既然來了自當是答應了你等的要求,只是本皇功力尚未恢復,不宜現身三界六道,待本皇閉關一陣,出關之時自當替你等尋回青泓境主。”
“不知妖皇要閉關到何時?若是上百年我等恐怕等不了。”那女子迫於他的喜怒不定不敢將話說的難聽,斟酌著客氣道:“不如妖皇將境主下落告知我們,我們自己想辦法去找。”
誰願意收留一個隨時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的人?人心詭譎爾虞我詐,為達目的,為了復仇為了生存,除了死,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這個道理是扶挽音教會了他,影碎詩輕笑,目光一個個掃過這些人,眼底像藏了把刀將人慢慢凌遲,“青泓境內所有人員的來歷本皇就不多加揣測了,八千多年前,青泓境被天帝親手所封,縱然存在三界六道內的事物你們無所不知,但沒有天帝的赦免境內所有人都不得踏出一步,包括你們的境主,七百年前那一戰天帝雖然下令命你等助天界退敵,不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