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飛不出那個距離,於是便一直飛一直飛,直到飛得筋疲力竭為止。
水向陽看著金龜子,興致勃勃,伸著小手說要,倪暉就將自己的遞給他玩,孩子小小的臉上滿是歡喜之情。水向東由衷地道謝:“謝謝你,倪暉。”
倪暉發現所有人都叫自己的小名或者外號,只有他一本正經地叫自己的名字,他板著臉,看不出喜怒,轉身出去了。
下午午覺醒來之後,外公教倪暉背詩“梅子留痠軟齒牙,芭蕉分綠與窗紗。日長睡起無情思,閒看兒童捉柳花”。倪暉的聲音軟軟的,口齒清晰,背起詩來還挺好聽的。他很喜歡這首詩的意境,他估摸著外公此刻的心境估計也有點像詩中的心境,有點文人隱士的感覺。
倪暉眼睛瞟見水向東正從屋裡出來,問:“外公,芭蕉就是我們家院子裡的那個嗎?”外公在院子裡種了一棵芭蕉樹,才種了不到一年,還沒長起來。
外公說:“對,就是那個。”
倪暉又問:“那芭蕉結香蕉嗎?”
水向東在一旁笑了一下。
外公說:“芭蕉結的果就叫芭蕉,比香蕉大。”
“那以後我們家是不是也有芭蕉吃了?”他當然知道他們這兒種出的芭蕉只開花結不了果。
外公哈哈笑起來:“可能吧。”
水向東走過來,在他們旁邊坐下來。外公說:“向東,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水向東雙手十指交握,手肘放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外公手裡的書:“我爸爸。”
“你爸爸會起名字啊。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外公還是個文藝愛好者。
倪暉心說,名字是好名字,意境難道不慘淡麼,真不講究。
水向東笑起來:“對,我爸爸以前說過,就是這個來歷。”
外公突然嘆了口氣:“你爸爸是個很有文化修養的人,可惜啊。”說到這裡就住了口,“你弟弟好點了嗎?”
水向東點點頭:“好多了。”
倪暉覺得外公這個問題很多餘,水向陽在自己家裡住著,天天都能看見,他怎麼不知道他的情況,只是剛才說到水向東爸爸的事情,老人家覺得失言,想掩飾過去吧。
倪暉不想和水向東呆在一起,他站起身:“外公,我去練字了。”
外公讚許地說:“去吧。”
倪暉進了書房,書房裡有一張大書桌,那是外公平時寫毛筆字的地方,有一米多高,倪暉夠不著,就坐在一張高足太師椅上寫。
外公的書房是倪暉最喜歡的地方,裡面瀰漫著一股飄散不去的書墨香,讓他覺得安心。他將描紅本鋪開來,開啟墨汁瓶,倒了一點在硯臺裡,又兌了點水,攪勻。外公寫字的時候不會兌水,墨要濃,寫出來的字才好看,但他覺得不兌水的墨太濃了,而且練字用太浪費。
倪暉剛攪勻了墨汁,外公就來書房了,後面跟著水向東,外公說:“向東也要來寫大字,他們學校暑假作業有大字。”
倪暉心說,哪有學校暑假作業佈置大字的,找藉口吧。
水向東說:“我沒有毛筆,等倪暉寫完了我再寫。倪暉,借你的筆給我用一下,可以嗎?”
倪暉冷淡地說:“等我寫完。”他深吸了口氣,開始端正姿勢寫字,因為水向東在一旁盯著看,他第一個字描紅就出了格子了。倪暉心裡非常鬱悶,握著筆不動了,心裡不斷腹誹,看什麼看,真討厭,快走啊。
水向東大概知道倪暉有些不好意思,便轉身去看書架上的書了。倪暉瞥見他走了,這才開始重新寫字。外公也已經在一旁鋪開宣紙開始他每天的日常了。
水向東轉了一圈,拿了一本厚厚的書在手裡,走到桌邊去看倪暉外公寫字。外公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