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負責展覽陳列,有時候還要客串一下講解員。
水向東就心疼他:“你一個堂堂博士生,去給人當講解員;也太大材小用了。”
倪暉不以為然:“什麼大材小用,人家沈從文先生也做過故宮博物院的講解員呢,我比他還大材?”
水向東說:“你得承認;沈從文去當講解員;也的確是一種浪費吧,那不是大材小用?”
倪暉說:“我這個只是暫時的,再說我每天在博物館看著那些東西;也是一種學習和研究啊。”
“我看你乾脆不如去搞你自己的收藏算了;何必在那浪費時間。”水向東最不滿意的;就是倪暉的休息時間;週六日經常要輪班,有時候一週才休息一天,工資還低得要死,真是嚴重不符合他的學歷和付出。
倪暉搖頭:“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我在博物館工作,能接觸到的文物比普通人要多得多,這是一種積累,看多了,就分辨得出真偽來。你以為每一個收藏大師都是憑空而來的?人家都是經過幾十年的學習和積累的。我還年輕得很,自然該學習。”
“那你能不能換個崗位,去做鑑定員也好啊,鑑定員就沒你這麼辛苦,能接觸到的文物比你現在更多吧,還不需要拋頭露面。”說白了,水向東就心疼他要在外頭站著,還要不知疲倦地給人講解。
倪暉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把我打包藏起來啊?”
他何嘗不想去做鑑定員,不用跟人打交道,工作更為純粹,這才是他最喜歡的事,但是他現在的水平,還達不到鑑定員的資格。他目前在文物研究中心,屬於陳列研究部門,其實這才是真正能學東西的地方,但是這個部門除了研究,還有陳列,目前他側重點在陳列展覽。因為館裡領導覺得他形象好,學歷也足夠,能夠代表博物館的素質和形象,非要把他安排到一線去,碰到有大型的重要展覽,或者接待一些重要貴賓,就由他去擔任講解員。
水向東說:“我覺得有不少遊客就是衝著你去的。”
倪暉淡淡地說:“我又不是什麼文物,有什麼好看的。”
“文物有什麼好看的?趕得上我的倪暉?”水向東摟著倪暉的腰,像只八爪魚一樣將他緊緊纏縛起來,“其實我真想把你打包起來,不給別人看了去。你們館長是不是又在給你介紹女朋友了?”
倪暉將自己的胳膊從他臂彎裡掙扎出來:“我又沒答應。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幹嘛還跟我一樣賴在床上。”今天是週一,博物館照例閉館,他休息。
水向東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今天不上班了,我們去買戒指去,戴上戒指,別人就不會覬覦你了,以後再有人給你介紹女朋友,就可以直接亮出戒指給人看了。”
倪暉睜開半眯著的眼睛:“你這是求婚嗎?”
水向東嘿嘿笑:“就算是吧。”
倪暉曲起一條腿,在被窩裡踹了水向東一腳:“滾,也未免太不正式了吧。”
水向東貼近他,將他抱緊在懷裡,吻了吻他圓潤光滑的肩膀:“我們什麼時候去登個記吧,去加拿大還是荷蘭?”
倪暉愣了一下:“加拿大?你是不是準備拿我媽開涮呢?”
水向東說:“其實我覺得她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不如干脆跟她攤牌好了。她不比爺爺奶奶,你已經28歲了,她上次回來就在催你找女朋友了,你以為能瞞得了多久?”
說到外公外婆,倪暉不由得沉默了,他讀研三的時候,外公因病去世,享年八十四歲,外公去世兩年後,外婆也跟著去了。縱使早就經歷過幾十年的歲月,也親歷過生死,但是外公和外婆離去的時候,倪暉還是傷心得肝腸寸斷,對他來說,外公和外婆是比母親更重要的存在,那種感情深入骨血,一旦剝離,真是難以承受之痛。
幸虧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