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楊才放下手,再次看向天隱,“親愛的頭領,我們現在關注的,不是冒險的成功率有多高,而是冒險的理由在那裡?如果不得不冒這個險,能獲得的收益有多少?”
“親愛的楊,你真的確信再過四個月,到了9月份的時候,會有人來接我們麼?”天隱的語速很緩慢,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問楊的,也是問在座的所有人的。
“如果參考過去數十年的入學式的話,我非常確信會有人接我們回去”,楊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的撇了撇嘴,似乎察覺到了天隱言語中的陷阱,於是又補充了下自己的說法,“當然,前提是今年入學式的流程也是跟往常的一樣的話。”
“親愛的楊,你不是親口告訴過我,每一年的入學式內容都不一樣嗎?”天隱好像看到了一絲光明,依照這個思路說下去的話,很有可能可以說服楊!
“入學式測試的方式固然是每年都不同,但是總的流程——訓話、運送、測試、接回這四個階段從來沒有發生過變化。如果你想說從沒有發生過變化不等於永遠不會發生變化,請恕我無法接受這個近似於詭辯的說法。必須要是更令人信服、更令人喜歡的觀點,才可以說服我,親愛的頭領!”楊一臉壞笑地堵死了天隱自以為是出路的路口,笑眯眯地看著面色有些變化另想辦法的天隱,不再說話了。
天隱心裡也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只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自己更傾向於冒險離開。沒有確切的論據,僅憑揣測,在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或許可以說服其他人進行嘗試,但在危險性已經確鑿地擺在面前的此刻,天隱是沒有辦法用“如果論”來迫使其他人用性命來冒險的。
一定會有什麼辦法,一定存在一種方式,可以讓自己獲得支援,天隱現在在頭腦的海洋中摸索的,就是恐怕比針還細小的那種“可能”……留給天隱的時間不多,再過一會兒,卡朋特、阿爾忒彌斯、希露德就要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沒有足夠的時間造船離開了。
想辦法,努力地想,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天隱覺得自己的腦筋獲得了一些提高,但是現在為什麼還是如此困惑呢?稍稍放緩一點思考的速度,天隱悄悄地看著木桌周圍的人,因蒂克斯是支援自己的,不用再說服了;卡朋特基本上是跟楊一條戰線的,只要能說服楊,就等於說服了卡朋特;阿爾忒彌斯、希露德、卡列芙之中卡列芙是毋庸置疑的首領,想辦法搞定卡列芙,就可以一口氣獲得所有女孩兒的支援。
這樣想來,自己需要說服的,只有兩個人——楊和卡列芙,雖然不見得有多容易,但至少算是看到了點目標。要不要先改為攻克卡列芙,然後以作弊式的“民主投票”讓楊屈服?天隱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姑且不論自己並不喜歡這種近似乎強迫的無賴手段,如果楊真的鐵了心不同意,卡朋特也必然是不同意的,就沒有人造船了,到頭來除了激化了同伴之間的矛盾之外,一無所獲。
解決問題的先決條件是,你要知道問題所在!天隱決定放棄投機取巧的方式,以最原始的正面交流來獲取所有人的認同,反正自己將來是要成為匹斯市的市長的,說服這幾個人就當作是提前演習了!
“卡朋特,可以說說你的想法嗎?”天隱很希望卡朋特可以表現出,哪怕一點點贊同自己的意思,這樣就可以繞過楊先搞定這個造船所必需的卓越木匠。
可惜,卡朋特除了興趣滿滿地看著眼前的椰子汁,沒有其他的表情了。聽到天隱的疑問,這個身形碩大的男人也只是抬頭和善地笑了笑,“沒想法。”
無論你有多麼超卓的說服技巧和辯論能力,你都無法令一個沒有想法的人改變想法。卡朋特經典的三字式回答,讓天隱胸悶不已,但是現在的天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而單純的學生了,天隱已經懂得逆向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