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竹的簪子有許多,但能被她掛在嘴邊的,只有一個。
那是母親留給她的。
樣子已經過時,但她視若珍寶,每天梳妝時,都要拿在手上把玩。
攤開的首飾盒琳琅滿目,偏偏這隻簪子不見蹤影。
“你晨時收著了?”夏若竹又問。
白蕊詫異:“奴婢沒有動。是不是落在哪兒了?”
梳妝檯上翻遍,也不見蹤影。
夏若竹的臉色霎時沉下來。
“把門關上。”她吩咐。
廂房中的箱籠一件件被開啟,又合上。
白蕊低聲道:“小姐,箱籠有翻過的痕跡。沒有東西丟。”
夏若竹腦子快速思索,又向白蕊確認:“汴京幾間鋪子的地契放在何處?也在福伯那裡麼?”
“福伯那處都是外地產業。”白蕊想了想:“汴京的鋪子和田地都鎖在另外的箱籠裡。”
她指指衣櫃:“在那裡放著呢。”
檢查一番過後,白蕊壓低聲音:“箱子還上著鎖,沒有開。不過有人搬動過。”
有人趁她不在,進了屋子,翻了她的東西,還拿走她的簪子!
夏若竹臉色變幻不定,對白蕊耳語幾句。
白蕊心裡沒底:“小姐,這能行嗎?”
“左不過今天送來的那幾人。”夏若竹淡聲道:“先看看,這人想要做什麼。”
翌日一早,夏若竹起床,走到窗邊朝外望。
昨日晚間未見著的人全出現了,也不知何時回的,院子裡一片忙碌景象。
“白蕊!”她朝外頭喊:“有沒有見著我一支簪子?”
白蕊正在西廂房收拾,聞言忙不迭出門:“小姐,什麼簪子?”
“就那隻白玉簪啊!”夏若竹急道:“你不記得麼?前幾日馬球會,昌寧郡主送我的簪子!”
“小姐您別急,這個我有印象。”白蕊的視線在院中諸人身上掃過,聲線平平穩穩:“昨兒我還見著了,莫不是不小心落哪兒了?”
“那你一會來找找。”
夏若竹走到門口,滿嘴抱怨:“那簪子一點不好看,昌寧偏要送我,還說是她孃親賜給她的,是遺物!”
“你說她要送東西,送什麼不好,非送這個?這不是給我添堵麼!”
“不小心丟了,還要向她賠罪!”
白蕊笑道:“小姐,昌寧郡主這是喜歡您,才願意送您呢。”
“誰稀罕她的喜歡!”
“你忙完了趕緊來找。”夏若竹朝院外走,又隨意點了兩人:“你們倆一會一起幫忙找。”
“小姐,您去哪裡?”白蕊忙跟上。
“我去給母親請安,昨兒回來得晚,怕母親惦記。”夏若竹道:“簪子的事要緊,你留在院子裡。昌寧這簪子要丟了,我怕她得把我的倚香園拆了,聽說郡主府是養了府兵的!”
夏若竹點了花濃:“你陪我去母親院子。”
花濃還是第一次去主母院子,心中惴惴不安。
夏若竹瞧她緊繃的臉,似乎手腳都不知如何放,便開解她:“母親不吃人。”
花濃看她笑吟吟,說話膽子也大了些:“夫人是個和善人,但奴婢每次見著都很害怕。”
夏若竹隨意問:“為何?”
“奴婢之前在春姨娘院子,春姨娘和銀翹姐在屋裡說話,奴婢不小心聽了一嘴。
”花濃突然壓低聲音:“春姨娘說倩兒是夫人命人推到水裡淹死的。”
正經荷花池,明明只是一次偶然的談話,卻突然聽到這般要緊的訊息,夏若竹悚然一驚,差點上手去捂花濃嘴巴:“你膽子太大了,什麼話都敢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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