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是他死亡的根因。他已經許多天沒吃飯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心脾兩虛,死亡前應該已經出現暈厥的症狀。若能及時補充麥芽糖,不至於送命。”施大夫四下看了幾眼,簡單總結:“他是餓死的!”
“你胡說!”中年漢子大怒:“什麼狗屁太醫,你是不是和她們一夥的?這孩子雖然窮,街道各家時時接濟,怎會餓死!”
“那他怎麼還當街搶錢呢?”施大夫已經聽了一嘴,知道來龍去脈。
中年漢子語塞,好半響才道:“那是兩碼事!”
“非也。”施大夫站起身:“他胃中空空,你若不信,可以找仵作解剖了看。”
中年漢子只是不依:“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就算去了,也得齊齊整整的!”
夏若竹走上前,岔開話題:“我的丫鬟當街踢人時,你們是否見著了?”
“我見著了!”大漢粗聲粗氣地道:“我離得遠,不然早把這小丫頭片子拍飛了!”
夏若竹沒理會他後半句話:“那你可知她是怎麼踢的?”
“怎麼踢的?還能怎麼踢,使勁踢的!肋骨都斷了,下手得多狠啊!”
“我說的是姿勢。”夏若竹抿唇:“您看清了嗎?”
“我離得遠,沒看清。”
“總有人看到了。”夏若竹轉頭看了幾眼,伸手比劃:“她當時提著這孩子後背的衣領,有誰有印象嗎?”
很快有人附和:“對。”
“我看到了,是這樣。”
“這樣踢,最多隻能踢到他的腳,或者雙腿,再高點,也只能踢到脊柱。”
夏若竹的聲音如同具有魔力,眾人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看。
“要踢到肋骨,根本不可能。花濃,找個身型和小安相似的人演示一下。”
花濃應聲,在人群中拉了個半大小子,照著白日情形比劃。
費了好大番功夫,別說肋骨了,整個前半身都沒沾到。
府門外所有人,如同被點穴般,全張大嘴巴。
“老先生,您要去哪裡?”
夏若竹突然開口,所有人視線順著她一齊望去。鬚髮皆白的老大夫,不知何時已到人群邊緣。藥箱壓在他身上,整個身子彷彿被壓塌。
“老朽想起家中還有事,這裡既然有太醫,老朽在不在也無妨。”
“您可不能不在。”夏若竹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畢竟人是送到您那裡,肋骨才斷的。”
“你這小娘子,怎麼胡說八道呢?”老大夫氣急:“不都說了,人是你們踢的?”
“背提著衣領要怎麼才能踢到肋骨?不如老先生示範一下?”
“那誰知道?這是你們的事,和老朽無關!”
“方才這位義士大哥說了,這孩子自我們走後,便一直在原地,大家看著不對勁,就送往醫館。”夏若竹幫大家回憶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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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當時不可能踢到肋骨,送到醫館後,肋骨卻斷了,總不會是好心幫忙的人弄斷的,大家覺得呢?”
有一人舉手:“我想起來了,我就說怎麼不對勁!人是我幫忙送去的,除我之外,還有兩人,這孩子身上我之前摸過,好好的,和現在不一樣!”
老大夫頓時氣喘吁吁,眼神四顧,看到施大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不都說了嘛?這孩子是餓死的,和肋骨斷沒斷沒關係?”
夏若竹緩聲道:“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他是餓死的?不是被人打死?”
老大夫支吾不語。
“看來還是因為肋骨……”
老大夫大喊:“他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