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了半個多小時後,周珩走進了休息室,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你提前的半個月,是又出了什麼事情嗎?”
聽見聲音,溫若瓷抬眸看向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昨天晚上,我和權世瑾待在一個房間裡面,竟然沒有做噩夢,睡得特別好。”
周珩在第一秒的時候震驚了一下權世瑾這個名字,但覺得如果是她的話,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很少有男人能夠拒絕她。
他緩緩出聲,“這從心理學上來說,你打從心裡很信任他。”
溫若瓷覺得很意外,“可是我和他不過是幾面之緣罷了,我怎麼可能會這麼信任他?”
她的防備心其實一直很重。
就算是當年的賀辭,得到她的信任那也是兩年之後。
周珩笑了笑,“信任這種事情很難說清楚,但他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做噩夢,說明在你心裡他至少是特別的。”
“是嗎?”溫若瓷語氣淡淡,垂下眼眸,“而且,權世瑾靠近我的時候,我還看見了一些記憶裡面曾經沒有的別的畫面。”
聽見這話,周珩倒是覺得稀奇了一點,“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多接觸一下他,說不定對你恢復記憶有幫助。”
溫若瓷站起身,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才略有幾分煩躁的開口,“可他是權世瑾。”
權家高高在上的三少爺,哪裡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攀上的。
就算真的能夠攀上,那誰知道自己又會落下什麼下場。
會不會將來的結局要比現在還要悽慘。
周珩朝著她走過去,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說著,“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你沒有立刻否決掉,那就說明心裡其實還是捨不得的,對嗎?”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既然心裡有點捨不得,那就去賭一下,你曾經說,你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既然什麼都不在乎,那你又怕什麼呢?
就算沒有什麼結果,至少,他靠近你,你能睡得安穩,更重要的事,也許你能恢復記憶,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你那損失掉的記憶裡面有什麼嗎?說不定藏著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呢。”
溫若瓷久久的沒有說話,周珩也沒有逼她。
半晌後,溫若瓷轉身看著他,“我該回去了,你先給我開點藥吧。”
周珩之所以會說這些話,那也是他其實已經不太建議她繼續吃藥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凡是神經型別的藥物,都會有依賴性,你已經吃的太多了,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和慢性自殺沒什麼區別。”
他擔心她會藥物成癮,那個時候她可能真的就完了。
溫若瓷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是你還是給我吧,順便,再給我一點安眠藥。”
周珩有點無可奈何。
在他看來,每個人的靈魂都是有底色的。
有些人是無色的,有些人是黑色的,也有些人是白色的。
但總歸有一些人是特別的。
譬如她。
早就已經碎裂的不成樣子了,全部都是裂縫和傷口,他覺得已經沒有辦法再經歷一次重擊了,說不定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他無可奈何,最終還是給她拿了藥,在給她藥之前,說了一句,
“如果有必要,我建議賀辭也去看看心理醫生,我看他的問題不比你少。”
溫若瓷笑了笑,“如果他現在還願意聽我說話的話,我會建議他也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