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月見穆盼山面色不善,已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又想到穆盼山是陣法大師,或可帶她離開此地,故忙行了一禮道歉:
“是我說錯話了,請穆長老勿怪,我被困在這已不知多少年月,長期不與人溝通,言語間才會失了分寸。”
穆盼山緩和了臉色,果然,自家徒弟只有自己罵心裡才會爽,若別人罵一句,那都是不行的。
沈南月見穆盼山的神色已轉變,舒了口氣,又補充道:“那時便聽聞令徒宮裴瀾天賦驚人,如今怕是已有不小成就了吧。”
穆盼山這才又重新帶上笑意:“多大成就說不上,但已比我在他這等年紀時稍稍強些,哈哈,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沈南月又誇獎了宮裴瀾兩句,穆盼山的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了,調整了下表情,問起正事:“沈長老因何被困在此處?”
“都是薛長風那個混蛋!”沈南月氣憤不已,“不瞞穆長老,我與季語心從小一起長大,姐妹情深,她死後實在無心其他事務,只想尋找復活之法。”
她見穆長老皺起眉頭,忙道:“我知此事違背天道,但想著語心的神魂因……她道侶力量並未消散,應是與他人不同的,所以才有了讓她復活的想法,但從未想過要犧牲無辜者來達到我的目的。”
穆盼山不置可否,只示意沈南月繼續說下去。
“我離開太初宗三年後,回宗來看過一次,不想竟見語心的兒子嶽懷謙倒在路上,背上滿是鞭痕,那時的他不過才8歲,我心中氣憤,將小謙治療安置好後就忙去了薛長風之處,找他對峙。”
穆盼山聽到這裡,不禁皺眉,對一個8歲孩童下手如此狠毒,也配為人?
“語心還活著時,我們三人感情甚好,我並不認為這是薛長風所為,只是想質問他為何如此疏忽,讓小謙被旁人欺辱了去,可不想……”沈南月說到這,已是氣紅了眼,“不想真是他親手所為。”
“豬狗不如。”穆盼山忍不住怒罵一聲,他憶起宮裴瀾八歲時粉琢玉砌的可愛模樣,想著要是有人敢這樣動宮裴瀾,自己定讓那人不能喘氣。
沈南月越說越氣:“我問薛長風為何如此,他說因為若語心沒生下小謙就不會這麼快死去,還說小謙長得越來越像語心的道侶嶽凌,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這是什麼混賬理由!”穆盼山只覺得荒謬,那些事情不論誰對誰錯,終究是成年人的事,與一個孩子有何關係?
“我聽後大怒,說要帶走小謙與語心的屍身,薛長風自然不讓,我倆便發生爭執,因修為不相上下,故誰也制服不了誰,不想他拿出“萬里山河圖”將我吸入此地,我被困於此處多年不得出。”沈南月嘆了口氣道。
她還是向穆盼山隱瞞了一部分實情,薛長風居然同她說,已不希望語心醒來,因為語心一醒來,就會離開他去找嶽凌,不如就這樣沉睡在他身旁,讓他每日都能見到語心。
沈南月聽到這個說法時只覺得冷汗直冒,她不懂,薛長風怎會有如此病態的想法。
“沈長老,我是受人所託想帶回季峰主屍身,而碰巧遇見了你。”
穆盼山的聲音讓沈南月思緒回籠,她有些詫異地問道:“不知穆長老受何人所託?”
“正是季峰主親生兒子,嶽懷謙。”穆盼山答道。
“他……”沈南月神色有些激動,“他還好嗎?”
“如今已長成一個好男兒了。”穆盼山安慰道,“你不必擔心,還是我帶你先出去為好。”
“穆長老真可助我出去?”沈南月不由欣喜了起來。
“小小困陣,不足為懼。”穆盼山自信地輕笑一聲,他感應了片刻,迅速找到此圖的陣眼,後注入靈力,手指紛飛間,就見金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