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衙役都不禁心頭微震,互相對看了一眼。
這般看來,這個阿福有著十分充分的殺人理由。
但……如果兇手是他,他為什麼要連劉婆子也殺了?
馮院長看到他們的表情,哪裡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連忙道:“雖然那件事後,阿福對養濟院裡的人多有抱怨,但他也從來沒對他們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做起事來還是很用心的。
這些事,養濟院裡的人都看在眼裡。”
楊三郎也點了點頭道:“對,咱們養濟院裡的人拿的月奉都不多,先前咱們也不是沒請過別的雜役,但因為拿的錢少,他們很多時候都是得過且過,敷衍了事,時常要馮院長追在他們身後擦屁股。
但阿福做事,從沒有讓咱們操心過。”
聞言,好幾個知道內情的捕快都不由得有些唏噓。
養濟院給的月奉何止少,簡直是隻夠餬口好麼!
要不是這裡工作穩定,包吃包住,也算是一份正經工作,只怕都沒有人願意來。
楊元一沉吟片刻,道:“養濟院裡,可有跟劉婆子關係好的人?”
現在,連劉婆子是不是他殺都無法確定,討論兇手還太早了一些。
馮院長和楊三郎頓時都一臉為難,他們還真不清楚這件事,最後,還是把阿福叫了過來,從他嘴裡問出了,劉婆子因為性子霸道刁蠻,平日裡跟她關係還算好的,只有住在她隔壁的一個姓範的婆子。
楊元一立刻讓馮院長把範婆子帶了過來,問:“我聽來官府報案的人說,劉婆子時常嚷嚷著要去死,或乾脆一根腰帶把自己吊死算了這樣的話,可是真的?”
範婆子有些不安地點頭道:“我記得去報案的是阿升那個小夥子吧?
對,劉婆子確實……確實時常這麼說,別說她了,住在這裡的人哪個沒有一段悽苦的過去,天天嚷嚷著要去死的人不在少數。”
楊元一微愣,“這麼說,你覺得劉婆子只是隨口一說,沒想過真的要自盡?”
“這個我不太清楚……”
範婆子卻道:“但民婦跟劉婆子在進養濟院前就認識了,那時候,咱們是一個村子的。
別看劉婆子現在咋咋呼呼、尖酸刻薄的,她年輕的時候,其實是個溫和寬厚的婦人,只是,在連續失去了兩個兒子後,她的性子逐漸變了。
十年前,她夫君也去世後,她就徹底變了個人一般,哎,若民婦不是先前就跟劉婆子認識,只怕也不敢跟她多接觸。
現在,只有劉婆子在說起她那兩個兒子和她的男人的時候,民婦才能看到一點她年輕時的影子。”
一眾衙役都怔了怔。
他們想起了劉婆子那個髒汙不堪的房間,和其他人對她的描述,哪裡能想象她曾經也有溫和寬厚的一面?
她先前說的想去死那些話,也許不一定只是隨口而出的抱怨。
楊元一頓了頓,繼續問:“你可知道,劉婆子經常偷偷溜出去賭博?”
範婆子搓了搓手,道:“知道的……劉婆子跟民婦提過一兩句。”
“那你可知道,時常跟她一起賭博的人,都有誰?”
“民婦……民婦知道得不是很多,只知道應該有和我們一起住在養濟院的牛二和楊婆子,劉婆子跟牛二時常起衝突,因為牛二常常耍賴,說她出老千,不給她錢。”
楊元一:“那楊婆子呢?”
範婆子道:“楊婆子要好一些,她年輕時是個繡娘,雖然現在老了,沒那麼多精力幹活,但時常也會做點小物品去市集上賣,或接一些私活賺點小錢,便是她偶爾在賭博上輸錢了,也輸得起。”
楊婆子,對應的應該是劉婆子畫的那些樹。
小胖不由得一臉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