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修手裡把田黃石接過來:“娘給你收著,仔細摔碎了!”
杜修卻不管這些,不依不繞地追問:“姐夫,追風應該生了吧?你答應送我一匹小馬,是不是忘了?”
杜蘅極為詫異,忍不住掃了蕭絕一眼。
蕭家以軍功立世,家裡自然少不了好馬。
蕭絕每次出門,騎的並不是同一匹馬,就連杜蘅都不知道他的那些馬到底叫什麼名。
杜修不僅清楚,還知道它什麼時候下崽!
“姐夫啥時騙過你?”蕭絕頗為好笑,捏捏他肥嘟嘟的臉蛋,笑道:“這不還沒滿月呢嗎?等再養幾個月,讓馬伕馴好了,配了鞍給你送過來就是。”
“真的?”杜修眼睛一亮:“謝謝姐夫!”
這下,眾人都心裡有數了。
怪不得,杜修那聲“姐夫”叫得這麼清脆自然,想必這兩個人私底下早就混得極熟了!
一眾親戚都羨慕不已。
不過是堂兄弟,就能沾這麼大的光,杜謙今後得的好處更加數之不盡了。這麼一想,望著杜謙的目光就越發的熱切了。
各人都在心裡盤算,要好好地跟杜謙拉拉關係,如果能巴結上這位新姑爺,那就更好了!也不枉千里迢迢來一趟臨安城。
接下來是杜芙幾姐妹和幾個遠道來的族中的子侄輩孩子,依序給蕭絕見禮。
有叫“姐夫”的,也有叫“姑父”的,鬧轟轟地一團。
蕭絕沒有多說,受了禮,含笑每人遞了個封紅。
各人都笑盈盈地稱謝,杜蓉性子活潑,又被許氏嬌縱慣了,見眾人對杜蘅如眾星拱月,忍不住想小小地使下壞。
她不敢直接對上蕭絕,就拿著封紅笑看著杜蘅,道:“大二姐姐,我可以拆開看嗎?”
當面拆看封紅,其實是極無禮的舉動,也是沒有家教的表現。
許氏和杜誠都當場變了臉,齊齊喝止:“蓉兒!”
杜蘅笑了笑,不以為意:“給了你就是你的,愛什麼時候拆都可以。”
杜蓉笑嘻嘻地拆了封紅,只看了一眼,登時啞了。
杜芙忍不住探頭過去,大駭嚷道:“一千兩!”
滿室譁然。
杜誠本來以為,賞孩子的,圖的是喜慶樂呵,一般也就三五個銀錁子,就算穆王府是勳貴世家,有得是錢,頂多也就是五十兩而已。
是以杜修問他討要封紅時,也沒阻止,哪裡想到蕭絕出手竟是這樣豪闊!
這時看著杜修抓在手裡的十個封紅,只覺口裡發苦,額上冷汗涔涔。
那些族中親戚,本來還在為送出去的一百兩封紅而肉痛,這時都不禁汗顏,看著蕭絕的神色都不對了。
其中一個叫杜詮的,是杜謙的族弟,不止把一雙兒女帶來了,還帶了個侄子過來。
本來鄉下吃喜酒,就是拖家帶口的,多個人頂多多張嘴,多花不了幾個錢,卻能讓他們看看京城的繁華,長長見識。
這下子得了三千兩的封紅!登時臊得麵皮紫漲,窘得連手腳都沒地方放,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蘅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就你愛顯擺!看看,嚇得別人了!
蕭絕氣定神閒,回她一個微笑:小爺高興!
幸好,這時決明過來,請大家入席:“酒菜齊了。”
人群便亂亂地簇擁著蕭絕往廳裡去了。
杜苓神色陰鬱,默不吭聲地落在人群后面。
自周姨娘死後,她的臉上就再沒露出過笑容,杜府眾人見慣不怪,也沒有人理睬。
杜蘅無意間一回頭,掃到她悄無聲息地離了群,拐了彎朝假山後走去。
她微一皺眉,叫了紫蘇過來,附耳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