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曉。」
皇帝的聲音平靜,「阻礙學堂招生,只為一己之私。豪族……終究是天下的禍害!」
沈丘低頭,「是。至於孩子……」
皇帝淡淡的道:「去吧。」
沈丘告退。
皇帝坐在那裡,突然嘆息,隨後出了寢宮。
王忠良跟在後面,就聽皇帝幽幽的道:「一個高陽,一個新城。二人的駙馬皆不妥。高陽跋扈,新城沉寂……孩子……罷了!」
「李鶴,閒雲野鶴,你這是想借著這個孩子的名字向朕表明心跡嗎?」
……
賈平安在初夏時節回到了長安城。
「都是禮物!」
十餘車禮物到了家中,兜兜率先歡呼。
「這一路給你們尋了不少好東西。」
賈平安對兩個婆娘很是體貼。
當夜自然是鞠躬盡瘁,往來於兩個臥室之間。
第二日,賈昱來匯報情況。
「家中這一年多來頗好,沒人敢欺負……」
賈昱看到父親似笑非笑,就問道:「阿耶覺得不妥嗎?」
王勃代替賈平安回答,「先生就希望能有人上門來欺負一番。」
然後痛毆對手?賈昱打個寒顫,「兜兜學業好,二郎的學業也不錯,只是性子依舊如故,三郎最讓人頭疼。」
老三有些陰陽怪氣的,這個賈平安知曉。
「你的學業如何?」
賈昱說道:「孩兒的學業在算學中乃是上上。」
了不起!
後世這等年齡的孩子學習還得家長求著,呵斥著,各種手段齊上。看看賈昱,十三歲的少年,學習的自覺效能秒殺後世無數孩子。
賈平安目光轉動,盯住了王勃。
「你的功課如何?」
賈昱幸災樂禍的衝著王勃擠擠眼。
看來這兩個在這一年多里交情不錯啊!
王勃淡淡的道:「家父說……不敢教我了。」
王福疇大機率是唏噓不已吧。
「你父親……也不知是該失落還是歡喜。」
王福疇能上史冊多虧了王勃這個兒子,沒有王勃渡劫般的宦途,他只會出現在王通的子女那一欄中……但那一欄幾乎沒人看。
而歷史上卻不同,但凡看過王勃簡歷的人,基本上都看到了王福疇。
——王勃前往交趾探望父親王福疇,路上經過南昌,正好都督閻公重修滕王閣,王勃就去湊個熱鬧。誰知曉閻公想讓女婿揚名,出個題目,讓大夥兒為此事寫個序文。王勃一揮而就……滕王閣序橫空出世。
滕王閣序有多出名,王福疇和都督閻公也就跟著有多出名。
等賈昱走了之後,王勃說了最近朝中之事。
「先生走後,依舊是皇后監國,陛下偶爾也會上朝……太子依舊觀政……」
「前陣子楊御史兩次彈劾上官儀,第一次是酒後口出怨言,第二次是收受雅賄,陛下令上官儀免職歸家,不過並未削爵。」
賈平安有些納悶,「表兄雖說做事直來直去,嫉惡如仇,可也不至於會盯著上官儀不放吧。上官儀倒臺了……他竟然倒臺了?」
上官儀堪稱是皇帝的忠犬,歷史上若非李治丟他出來應付皇后,賈平安覺得這人至少還能有二十年富貴。
可他竟然就這麼倒臺了。
倒在了自家表兄的彈劾之下。
「造化弄人吶!」
但賈平安覺得這不一定是壞事,至少上官儀一家子保住了,不會如歷史上那般只剩下個兒媳帶著上官婉兒進宮為婢。
都是命!
賈平安覺得許多事兒真的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