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往一個方向遷徙,效果自然非凡。但若是同時往兩個方向移民,就會出現兩邊都吃不飽的現象。
這個問題在朝堂上引發了爭執,皇后沒表態,下面的宰相們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看到賈平安去尋竇德玄說話,宰相們都相對一笑。
「這是去尋竇德玄撞鐘?難。」劉仁軌目中無人,但面對財神爺依舊沒法攻擊。
他看到許敬宗過去拱手、說話……沒多久,許敬宗一臉錯愕的神色回來了。
「這……」
劉仁軌也是支援移民南方的一派,出發點很簡單,那就是土地。
「人口日增,田地卻不夠了。關中一帶新丁授田越發的窘迫。地方官吏都在訴苦,說沒了多餘的田地,新丁授田只能往偏僻的地方去,可如今連偏僻的地方也沒了……難道讓那些新丁坐家中等著餓死?」
張文瓘的態度很犀利。
李義府倒臺,上官儀倒臺,如今朝中缺了兩個宰相。誰能上位……一群有資格的大佬都在虎視眈眈。在這等時候你要說哥不吭氣,苟一手。苟的話得看帝王,有的帝王喜歡聽話的臣子,你越苟他就越歡喜,比如說以前的李治。
但後期李治明顯就變了,選拔宰相不再以是否聽從自己的話為核心要素,而是綜合考量。
所以苟是沒法苟了,而是要亮明自己的態度,清晰表達自己的政治理念,別做牆頭草。
戴至德看了皇帝一眼,說道:「南方田地多,不過瘴癘也多,百姓大多不願去。」
南方許多地方此刻還是蠻荒的代名詞,而安西一帶卻是商貿重地。
許敬宗回來了,一臉見鬼的模樣。
「許公,如何?」
張文瓘問道。
連皇帝也頗有興趣想知曉竇德玄的態度。
在這件事上,戶部的發言權最大……移民要耗費多少錢糧,後續如何維持,這些都需要戶部來籌劃主持。戶部反對此事,別人支援也夠嗆。
許敬宗說道:「竇德玄說……還是移民安西好。」
劉仁軌:「……」
戴至德心中竊喜。
張文瓘錯愕不已,「竇相昨日還在朝堂上發狠,說若是全力支援移民安西,他便辭官回家養老……」
這怎麼就轉變態度了?
竇德玄的戰鬥力毋庸置疑的高,老而彌堅,連皇帝都有些憷他。
許敬宗說道:「小賈去給他說了個故事……」
你特麼在逗我呢!
宰相們怒了。
「說的天花亂墜也無用。」
「許卿說說。」
皇帝一錘定音。
許敬宗說道:「小賈說家中孩子今日跟著母親去吃喜宴,孩子卻說午飯要回家吃,說家裡有。」
張文瓘隨口道:「這賀禮都送去了,為何不去吃?」
周圍一片沉默。
良久,皇帝笑道:「南方便是自家,安西目前還算不得自家。要吃,自然先吃了外面的。」
「小賈說吃自家的要忍,吃別人的要狠!」
戴至德說道:「自家有好東西先放著,什麼時候去吃都來得及,最好是等外面尋不到吃的時候,再回來吃家裡的。誠哉斯言。」
「吃自家要忍,吃別人的要狠,話糙理不糙。」
王忠良忍不住說道:「那國中的金銀礦也該不挖了先挖外面的。」
君臣默然。
王忠良心中忐忑,擔心說錯話被收拾。
宮中跪也就罷了,這裡人好多,被眾人看到了……咱以後還如何做人?
皇帝莞爾,「這話倒是沒錯。」
王忠良心中一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