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人在品嚐桌上的美味佳餚,似乎都很享受著眼前的美宴。
當視線掃過朱梓峻同林採兮時,劉緒龍剛剛被壓制的怒火又一下竄上來,他的如意算盤彷彿在一瞬間被人打亂了,他沒想到朱家老夫人態度會如此強硬,本來他想再借擺宴之事讓老夫人看看他劉緒龍現在的氣勢及影響力,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卻不想朱梓峻竟在這個時候回來,更想不到的是朱梓峻居然先一步納了林採兮為妾,這口氣讓他如何嚥下。
劉緒龍越想越惱火,到手的肥肉被人生生搶走,實在憋屈,他看著林採兮白皙嬌嫩的漂亮臉蛋,看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看著她神色淡然猶如仙女般坐在眾人之間,心頭的那股火燒得更兇,他忽然開口道,“聽說林姨娘平素吟詩作賦,精妙絕倫,乃是一等一的才女,林姨娘何不即興做一首,也讓我們這些人沾些才氣。”
林採兮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這鴻門宴,目標大概就是她,縱是她不抬頭,仍能感覺到劉緒龍頻頻投過來的目光裡有火氣,所以她一直微微低著頭淡然穩坐,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更不想為自己招惹麻煩,但麻煩還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既然有人問話,她自然要回答,而且還要態度端正恭恭敬敬的回答,林採兮稍稍抬頭,毫無扭捏之姿,坦然回道,“劉大人誇張了,民婦不過自幼隨著兄長唸了幾本書,後來又被母親教導,多看了一些《女經》《女論》之類的書,若說才情,民婦斷不敢妄言。”
“林姨娘太客氣了,算起來咱們還是親戚,不必一直自稱民婦。林姨娘謙虛的有些過了,能吟詩作詞之人,豈能是隻看幾本書而已。”劉緒龍不依不饒,似乎不聽到林採兮做出一首詩詞來,誓不罷休。
“這有才的謙虛,倒叫我們這些無才的沒趣了,原本我們這些女人大字兒也不識得幾個,只懂得些三從四德女子之綱,更別提吟詩作詞了,今兒個好不容易遇上這一位有才的,巴巴的想看看這有才的女人是個什麼模樣,怕是沒有機會咯。”賈姨娘淤在心裡的那灘水穩穩兒的丟擲來,她把有才無才幾個字咬的真真切切,唯恐別人聽不明白。
席上別的女人們見自己男人都兩眼放光的盯在林採兮身上,心裡早已打翻了醋罈子,這會兒聽賈姨娘話裡有話的譏諷,都滿意的輕笑起來,女子無才便是德,而她們都是有德行的女子。
林採兮看一眼賈姨娘,對上一雙得意洋洋的眼,後者臉上還帶著報復的快感。劉緒龍賈姨娘,這兩人準備大演雙簧給她難堪哪,她若是再一味躲閃,這頓飯怕是吃不肚裡了。
林採兮又瞟一眼賈姨娘,將視線移開,落在跟前的小盤子上,緩緩低聲道,“賈姨娘這話兒說的好,其實採兮也不懂得什麼才算作是有才情,只不過出嫁前在孃家跟著兄長多唸了幾本書,再看那三從四德便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後又到了夫家,便時刻謹尊相夫教子,偶爾陪著夫婿寫寫字看看書,竟使得夫婿歡心,也算是為夫婿每日操勞之餘加個小插曲,使夫婿身心得到放鬆,素日裡無事便瞧著孫少爺寫字唸書,倒也能看懂一二,使得他少出些錯,也能多得先生誇獎。至於劉大人說的才情,採兮實在愧不敢當,採兮一介女流,就連三從四德女經中的很多含義還未能真正領悟,更別提別的了。”
“林姨娘說得好,這女子不管有才無才,相夫教子才最重要。”
“說得妙,相夫教子原就該如此。”
“此等才是三從四德最高境界,妙哉妙哉。”
“”
“”
席間一時稱讚聲四起,被稱讚之人卻只是微微低著頭,未流露出一絲驕矜之色,更讓人為之讚歎。男人們都在暗羨有此等好妻勝過紅顏,女人們卻都青著一張臉,暗地裡咒罵賈姨娘,沒事兒幹嘛提起這岔來,想拿人難堪,卻使得這一桌子女人都跟著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