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都動彈不得。似乎是看出了阿倫目前的窘境,刀疤臉翻身下了馬,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手中那把滿布鮮血的長劍再度揚起,無情的劍鋒在烈陽下竟顯得如此冰冷,屠殺弱者竟讓這些無恥的懦夫興奮莫名。在劍鋒即將把阿倫的頭顱和身軀分家之時,刀疤臉的興奮莫名的目光已經從阿倫的身上移開。因為他知道眼下這個小鬼死定了。
千鈞一髮之際。驀然間,阿倫的眸子血光大盛,緊接著是鼻孔、口、耳朵等地方均有強烈的血紅之光透射而出。最後血光消失,陣陣血霧急瀉而出把阿倫和刀疤臉都籠罩了進去。不,準確的來說是把這個小曠野都給吞噬進去了。
無以復加的混亂,吞噬一切的黑暗。
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竟然水乳般交融在一起。
混亂之中,紅白光閃動。黑暗之中,殺戮,鮮血,哀嚎在迭起。
“斯圖亞特家族的子孫,血之君主的侍者,殘暴不羈的靈魂,嗜血者,甦醒吧——”
血花四濺下的古樸文字,猩紅刺眼的口印………
血芒綻裂,星辰為之暗淡無光;靈魂為之撕扯分裂,最終消弭於虛空。
失去知覺前停留的剎那,阿倫只依稀模糊看見一雙沾滿鮮血,僵直著微微顫抖的手——當阿倫的意識再度清醒過來時,震驚地發現遍地的斷肢殘骸,被鮮血浸染成血海的曠野。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底,到底是誰把這些人殺了?是誰,是誰救了我?誰能告訴我這發生的一切嗎?”阿倫只覺得自己的頭顱疼得就快要裂開了似的。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跳動著,膨脹著,似乎要把他的腦殼給漲裂開來。
“啊——”
一聲悽喊,阿倫的意識再度陷入昏迷。
…………
當刺眼的陽光穿透了沉重的眼皮投下暗紅色的灰影時,阿倫逐漸從昏沉的睡眠中恢復了意識。當他緩緩地睜開沉重的雙眼時,眼前的天空湛藍一片。微風吹過,帶著濃烈刺激的血腥味輕輕磨蹭著他的臉頰。噢,似乎還能聽到遠處偶爾傳來烏鴉沙啞的叫聲。
“這,是哪裡?天堂?還是地獄?我還活著嗎?”
長時間的刺激和昏睡,阿倫的意識出現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恍惚、朦朧。
數十隻禿鷲在低空不斷盤旋著,俯視著腳下豐盛美味的佳餚。其中一頭按捺不住強烈的進食**,小心地落在了阿倫的不遠處,聳拉著腦袋興奮而不失謹慎地行走在每一具血肉間。豐盛的午餐讓這頭大膽的禿鷲一時間搖擺不定,它不知道自己應該向哪一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血肉下口。也許是阿倫相比起其他殘肢血肉要來得大塊許多吧,貪婪的禿鷲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鐵鉤般的利爪踩上了阿倫的背部,鋒利的爪子輕而易舉地勾破了表皮。陣陣強烈的刺痛感不斷襲擊著阿倫的神經中樞,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啊!”阿倫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並用最快的速度翻了一下身子。
性急而貪婪的禿鷲沒料到這一大堆屍體當中居然還會有活物存在。它駭然地撲騰著翅膀往旁邊跳開,並迅速地往一具斷肢上用力一蹬疾掠升空。其餘的同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嚇得齊齊飛高。
許久,當恢復了些力氣的阿倫用手撐起身體,放眼四望時,周遭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衝擊著他的視覺。他發現自己淹沒在屍山血海當中。狼藉的曠野裡死寂一片,除了頭頂上空盤旋的禿鷲和跳躍在屍體之間的烏鴉外,沒有一絲生命的存在。
過不了多久,讓阿倫更加吃驚的是自己居然對眼前的一切沒有半點的驚懼和作嘔。只有迷茫和疑惑!
戰爭是血腥殘酷的,在這裡沒有任何的憐憫和溫情。
十天後,一個步伐有力的身影出現在了橡樹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