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引得群情激憤,他們昨天前來拜訪說情,又被東翁全數拒之門外,更是逼得他們相互串聯,恐怕告你的書狀現在已經快送到府衙。
這些人和歸允文一樣,多多少少都做過一些不法的事,他們之間又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們與省、府大員多有關係,如若案情進展洩漏出去,他們必定立即到省、府找關係活動說項,既或為洗清自己的干係,又或為歸家說項,上憲那邊一旦有疑問、駁斥,歸案必定費時彌久,東翁辦案過程中的小過也會被揪住不放,那可就麻煩上身了。”
“還是夫子想得周到,請夫子參審旁聽以免出差錯。”陶勳由衷地說,對正在仔細看帳冊的潘達飛道:“潘夫子等會兒也要旁聽,帳上的事晚生只對夫子的話放心。等會兒只挑歸允文的罪狀審問,牽涉太多的就先不要提了,晚生另有辦法對付他們。”
陶勳得到秦佻的保證不怕歸允文不畫押,為了保密,所以選擇一間連帶偏僻廨房的花廳進行審問。
縣衙的花廳與“風花雪月”可不相干,所謂花,是指參雜不一、用途不固定的意思,長官常會在花廳審一些不宜公開的陰私案件。
由陳子軒和袁道宗推薦,參審問的人員只有信得過的幾個書吏和衙役共七個人,陶勳特意將席屹也參加了。在開審之前就向參審人員說明了嚴格保密的規矩,即使歸允文已經畫押,仍要全部隔離在這間花廳和隔壁的公廨裡不得離開,更不得將訊息透露半點出去。
案子審得相當順利,這跟陶勳採取的正確方略有關,撇開了那些可能牽涉到其他士紳的罪行,只問歸允文及其爪牙的罪狀,既大大減少了審問時間和取證時間,而且由於沒有牽涉太廣,報到省、府之時亦不會遇到太多阻力。
只有親眼看到歸允文的慘相,陶勳才知道秦佻下手有多重。秦佻可是深諳衙役打板子的學問,為了防止他們作弊,他親自近前指點並且監督杖刑,所以衙役們每一棒下去都打得實實在在,而且更要命的是秦佻對打在何處和打多少下都有要求,所以總共五十大棒打下來,歸允文體無完膚、奄奄一息只比死了多一口氣,卻又偏偏又不至於當場氣絕。
再經過秦佻一晚上對其魂魄的折磨,歸允文此刻象只霜打的茄子,精神十分委頓,只求速死,完全沒了剛被拘來時的氣焰,問什麼就答什麼,沒有任何隱瞞,證人證詞和證物都得到他的一一確認畫押,最後在口供上也畫了押。審完全部主犯、從犯全部過程只花了不到兩個時辰。
陶勳命令袁道宗將所有人證、主犯、從犯和參審官吏、衙役都集中隔壁獨立的公廨居住,並下令嚴格隔離。為了保密,陶勳暗中指使袁道宗用獨門點穴手法將所有人點暈,只在吃飯時間才暫時解穴。結案文書用百里加急送往省、府,陳子軒和本省按察司比較熟,為了保險起見他親自隨同前往。
陶勳下午還要攜眷赴鄧宏景的家宴,臨行前悄悄找來秦佻請他代為照看公廨內外,不使訊息走漏。
其實鄧宏景在縣城裡有很大的府第,但他更喜歡住在寧園,這裡是他花了很多錢精心建造的,內外環境十分優雅,園內建築多仿蘇州園林式樣,亭臺樓榭、花草樹木,處處顯得自然而寧靜。
今天寧園內外都被精心打掃、整理過,家僕都穿戴得整整齊齊,各在大門口排成兩旁。
知縣的官轎隊伍末時兩刻出發,約摸申時到達寧園。
得到陶勳到達大門的訊息,鄧宏景起身站到正堂屋的門口迎接。他是致仕的知府,正四品官,至今仍有朝廷的封誥在身,而且又是科場前輩,所以陶勳雖然是在任的知縣,他也不必迎出大門。
陶勳由其二公子迎進大門,過了照壁,遠遠看見鄧宏景站在門口,連忙遠遠地就拱手致意,到了近前按同級見面的規矩行了禮,鄧宏景也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