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大到季遠之的整個手掌都開始充血,腕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
待到確保痕跡足夠顯眼也足夠慘烈,她才鬆了手,左右端詳:“借一下他的武器吧,再劃拉兩下,看起來更慘一點。”
季遠之由著她折騰,全程連痛哼都沒哼一下,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
直到一切準備完畢,他才挑了下眉:“夠了?”
季鈴審視完點點頭,笑得格外狡詐:“足夠了。”
兄妹倆都知道蕭子衿是如何的人,也最吃哪一套。
你同他來硬的,那面對的就是雷厲風行不近人情的靜王,可若你同他來軟的……
他就只會是蕭子衿。
哪怕直到如今,季遠之都非常厭惡眼睜睜看著蕭子衿披甲上戰場,那種不確定性和忐忑,讓他如同渾身爬滿了蟲蟻,坐立難安。
在季鈴的提醒下,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取而代之。
季遠之看著略顯慘烈的小手臂,唇角一勾,看得季鈴渾身一寒。
她哥這個表情,向來就是又有壞主意了。
……
晚間,昏睡著的雲清陸續轉醒了三次,頭兩次都渾渾噩噩的,只扒拉著床側,嘴裡一個勁兒地喃喃自語,直到亥時將至才徹底醒了過來。
他醒後也不說話,就坐在床側發呆,一個人兀自出神。
季鈴一路小跑著去將他醒來的事情告訴了蕭子衿,仰著臉問:“阿楠哥哥,你要過去看看嗎?”
蕭子衿沉默良久:“……算了,沒事就行,由他去吧。”
季鈴歪著頭,總感覺他還是有些在意,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只“哦”了一聲,臨走前看了眼正巧過來同蕭子衿彙報事情的秦箏。
秦箏側臉避開她的目光,看她走了才鬆了口氣,剛彙報完傷兵營目前的情況準備同蕭子衿告辭,就聽他問:“秦箏,你要去看看嗎?”
秦箏搖頭,垂眼盯著自己腳尖,苦笑道:“我知道錯不在他,可……可心底一時間也過不了這坎,”她籲口氣,“日後再說吧。”
蕭子衿能理解,即便是他一時也說不上來心什麼滋味。
只是偶爾,他會想起早年初見雲清那會兒——
堆得滿滿當當的草堆後頭,只露出了半張略有些髒兮兮的美顏面孔,年紀不大的雲清戒備地死死盯著他們三人,用一口不倫不類的官話不大清楚地問:“你們,是誰?做什麼?”
容歸本想抓他直接去給寨子裡的寨民賠罪,卻被旁邊的葉舟攔住了。
那會兒的葉舟還未武功全失,腰間別著沉舟劍,墨色的長髮被用一條淡青色的髮帶束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俊秀的五官,他朝充滿敵意的雲清伸出手:“出來吧,我們不做什麼。”
雲清盯著葉舟腰間的劍,往後縮了縮。
蕭子衿看了眼快要亮起的天色,提醒葉舟:“天可要亮了,我們直接帶他去找寨民?”
葉舟解下腰間的沉舟劍丟給容歸,容歸單手接過,嘟囔他真是“婆媽”。
葉舟沒大在意,又朝雲清招了招手,示意他出來。
“喏,現在不用怕了吧?”
就在蕭子衿忍無可忍地想把這個小賊揪出來的時候,雲清終於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灰撲撲的髒手